第103章 白起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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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之上。
两道精气狼烟冲霄而起，忽而碰撞，忽而分开。
相撞产生的气浪，让下方的渭水如同翻江倒海，更别说漂浮在水上的竹筏、浮桥，以及上面的一众士卒了。
“杨再兴，卑鄙小人，有胆子与我上天一战。”
双拳相撞，蒙鹜凌空退开，看着如同落水饺般掉入河中，拼命扑腾的大军，哪怕这段时间见惯了这样的场景，蒙鹜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哈哈哈，大将军有本事散去底下的人，让我们独自一战。”
看着竹筏倾倒，浮桥断裂，再一次无功而返的咸阳大军，杨再兴仰面大笑，向蒙鹜挑衅道。
“你……”
看着杨再兴立在原地，一副无赖的样子，蒙鹜怒目大张。
可是让他答应与杨再兴独自一战，他是不敢的，这杨再兴也不知道是怎么修炼的，当初在咸阳之时，他还不过是惜败一招半式，可两月时间过去，对方竟然已经能处处压制于他。
“哼，撤兵。”
涛涛渭水，对于修炼有成的军中将士来说，并不足以造成多大威胁，哪怕落水之后，还是能够游回来或是游到对岸。
可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弓箭手，蒙鹜知道单靠游到对岸是不现实的，想到这里，蒙鹜只能无奈地挥手撤军。
“哈哈哈，大将军慢走。”
杨再兴看着蒙鹜转身离去，顿时长枪高举，欢快地送行起来。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渭水南岸的士卒，看着杨再兴独自一人横枪于江面之上，再次败退咸阳大军，纷纷激动地呐喊起来，呼声直冲云霄。
这让对岸再次无功而返的咸阳大军，变得士气低落起来。
“传令，命所有将校来本将帐内议事。”
渭水北岸，从天空降落下来的蒙鹜，听着对岸传来的讥笑声，脸色铁青地朝赶来的传令兵道。
“喏，大将军。”传令兵抱拳答应，转身匆匆离去。
……
营帐内。
蒙鹜高坐上首，眉头紧皱，看着所有将官来齐，凝重道：“诸位，是本将无能，过不了杨再兴这关，如今我等在这里空耗时间、粮饷，陛下已经勃然大怒。”
“为各自计较，你等有何教我。”
蒙鹜话落，堂上顿时有人起身道：“大将军切勿这么说，是那杨再兴太过卑鄙，每次交手都选定我方将士头上。”
“换血武圣交手之势，催山断海，威力何其之大，普通将士怎能躲地了这等余波，此非战之罪也。”
其他人一听，也是纷纷点头，同时咒骂起杨再兴的卑鄙。
“好了，我等在此发怒于事无补，关键的是怎么度过这渭水。”
蒙鹜听了一阵，见众人不过都在抱怨，却无实质性的建议，顿时挥手打断道。
这时，堂下一个儒雅俊秀的年轻将领起身道：“禀告将军，要破此局，小人有二策。”
蒙鹜转头看去，见是自家孙子——蒙毅，于是脸色稍缓，语气温和道：“毅儿，有何办法，速速道来。”
“是，将军。”蒙鹜拱手一礼，面对其他人的注目，从容道，“南岸反贼占据地利之优，要破之当以力压之，不过杨再兴此人骁勇善战，如想胜之，还请将军修书一封告与咸阳，让陛下请丞相大人出手。”
“范雎？”听到蒙毅的话，蒙鹜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在范雎还未展露雷劫境界的时候，他与对方一文一武，地位不相上下，可随着咸阳之夜，范雎成了雷劫高手，在朝堂众人看来，他的地位就不如对方了。
如今竟然要求助于对方，蒙鹜心中一万个不愿意。
再说了，他麾下兵力两倍于南面，如果还要求助别人，实在显得他太过无能了。
想到这里，蒙鹜开口道：“范丞相还未度过雷劫虚弱期，此意暂且搁置。”
“哎。”蒙毅心中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爷爷放不下面子。
不过蒙毅也知道自己不能多说什么，于是直接道：“如此，末将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绕道秦岭，从下游滩涂过。”
“下游滩涂过？”蒙鹜一愣，“是啊，对面只有一个杨再兴，只要老夫在这里托住他，其就分身乏术，下游没了强力将领把手，拿下它易如反掌。”
“好计好计。”蒙鹜双拳相击，一脸欣喜地起身。
渭水下游，因为连接秦岭山脉，所以下游滩涂的地势，比河中心更险要。
而且下游的滩涂那里，虽然河水断流了，可恰巧接上的是秦岭险峰，那片峻岭九转十八弯，道路又狭小，在大军刚南下的时候，蒙鹜也派人去打探过，得知杨再兴在那里布置了两万人马，就打消了从下游滩涂过的念头。
而这时，他经过自家孙子的提醒，才想起，他们大军之所以被挡在这边，重点出在杨再兴身上。
只要他在这边拖住了杨再兴，再派遣大将从下游滩涂杀出，必然使得杨再兴首尾不能相顾，那时，哪怕伤亡多一点，只要能度过渭水，也算值了。
“哈哈，好，毅儿不错，老夫早就应该想到这点。”赞许地看了蒙毅一眼，蒙鹜环视其他人道，“谁愿领军，替本将夺取下游滩涂。”
“大将军，末将愿往。”
“大将军，末将请战。”
“大将军，末将……”
蒙鹜话落，一众将领纷纷起身请战。
“哈哈哈，好。”看到士气低落的众人，重新昂扬了斗志，蒙毅大喝道，“李瑶听令。”
“末将在。”一个大约四十左右的中年将领，出列应道
“本将命你率两万人马，务必夺得滩涂要地，一有好消息，即刻来报。”
“末将遵令。”李瑶抱拳一礼，随后点了几员将领，率领两万士卒出了大营。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蒙鹜攻伐力度大增，他要保证杨再兴时刻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三日后，正在蒙鹜等待下游好消息的时候，斥候传来惊天噩耗。
“什么，你说李瑶全军覆没，自身也丢了性命？”中军营帐，蒙鹜看着堂下斥候肃然的神情，一脸不敢置信。
而帐内其他人听了斥候的报告，也是一片哗然。
“回禀大将军，小人不敢有所欺瞒。”斥候低头重复了一声。
“敌将何人？”蒙鹜脸色铁青地发问，其他人也一脸肃然地看向斥候。
“敌将姓白名起。”
“白起。”蒙鹜咬牙切齿道，“好好好，我蒙鹜不杀你，誓不为人。”
想到被杀的李瑶，蒙鹜心中一痛，盖因对方是他的妹夫，而他实在无脸回去见他的妹妹，还有那个外甥。
“大将军，末将请战。”
突然，一个英武不凡的年轻人，起身抱拳道。
蒙鹜看去，正是他的大孙子——蒙恬。
看着蒙恬认真的表情，蒙鹜又看向往日从容淡定的另一孙子——蒙毅，见后者也是神色凄哀。
“该死的，不让这两个小子报仇雪恨，怕是过不了心房这一关。”
一念及此，蒙鹜起身抽出长剑，狠狠地往身前案几一插，道：“蒙恬、蒙毅听令。”
“末将在。”蒙恬、蒙毅，大步走出，抱拳应道。
“命你两人率三万大军……”
“无需三万人，将军，末将只需三千蒙家军，定斩白起头颅，前来复命。”蒙鹜话到一半，蒙恬就出口打断。
“胡闹。”蒙鹜大喝一声，手上用力，直接粉碎了剑下案几，随后瞪向蒙恬，道“你以为行军打仗是儿戏不成。”
看着大孙子蒙恬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蒙鹜忍住心中怒气，一字一句道：“此去若然失败，本将亲自杖毙了你。”
“哼。”蒙恬轻哼一声，高昂着头走了出去。
身后蒙毅朝着自己爷爷拱了拱手，示意他会看住哥哥，不会让他胡来的。
见此，蒙鹜才松了口气。
……
“哈哈哈，好一个白起，还是我那外甥会看人。”
渭水南岸，中军营帐，同样得到白起大获全胜的消息，杨再兴终于知道为何这三天来，蒙鹜会像只疯狗那样咬着他不放了。
“哈哈哈，将军所言甚是。”
大堂上一众将领纷纷赞同道，仿佛忘了前些日子白起率军来援，要接手下游滩涂的防御工事，他们是如何地怀疑不信的。
“好，派人时刻盯着下游战事，蒙鹜老儿不会就这样算了。”杨再兴在开心之余还是吩咐斥候去注意着，好以防万一。
“是，将军。”
……
接下来几天，蒙鹜和杨再兴还是时刻战于渭水之上，不过大打出手的两人都知道，他们的主战场变了。
而下游传来的消息，令蒙鹜不得安心，他想不到令他骄傲的两个孙子联手，竟然才堪堪敌住了那叫白起的年轻将领。
是的，他这个时候，已经探查到白起的身世，也知道白起的年纪，和他家的两个孙子在伯仲之间。
一方是世代为将的军事世家出身，一方是山村猎户出身，可占据优势的竟然是个野路子。
中军营帐。
蒙鹜身前案几，摊放着十余份情报，如今距离他两个孙子去下游滩涂，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
而蒙鹜这个局外人，从每天传来的情报中，得出了惊人的结论。
“这白起，竟然每日都在进步。”蒙鹜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情报，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不由倒吸一口气。
起身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大约一盏茶时间过去，蒙鹜终于下定决心，他决定向咸阳报告情况，请范雎出手。
为了蒙家的两个希望，这个时候，可不是在乎自己面子的事。
……
咸阳城门口。
这天一早，从外走来了一个身材魁梧，却不臃肿的年轻人。
年轻人大约九尺身高，哪怕在长人遍地的西陲之地，他的身材也比常人高出一头。
相貌堂堂的年轻人，负手走在城内大道上。
他时而看看街道两旁的商铺，时而观察一下行人的表情。
他有时驻足停下与小贩谈论几句，兴致一来，偶尔还买上一点东西，有时见到人群相聚的地方，他也会挤进去瞧上一瞧。
就这样，他停停走走，如果有人一直观察他走去的方向，就会知道这年轻人是向着中央皇宫而去的。
一个时辰后，年轻人终于来到了皇宫外面。
负手而立，抬头打量了一番粗豪方正的皇宫，年轻人不由感叹道：“嬴政啊嬴政，还真得让你做到了。”
“也罢，西秦之地，虎踞龙盘，既有山川之险，又是关中百万里沃土相济，实乃争夺天下之福地。”
“今日我愿赌服输，特来兑现昔日承诺了。”
就在这年轻人心有感叹的时候，一队巡逻经过的士兵，见到年轻人站立于皇宫大道上。
顿时持枪对着他喝到：“你是何人？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逗留，还不速速离去。”
闻言，年轻人朝对面看去，见一队人马精气神饱满，不由暗暗点头。
随后，他抱拳道：“诸位，我乃当今秦皇昔日故交，今日应邀而来，你等可速速报与他知。”
“陛下故交？”领头的队长上下打量起年轻人，见对面之人仪表不凡，气度从容，心想，“难道这人真是陛下故交不成？”
虽然不敢肯定，可领头队长也是不敢怠慢，他挥手让众人放下长枪，又点出两人道：“你二人速速进宫报与陛下，说明这里的情况。”
说到这里，领头人微微一顿，看向对面，道：“对了，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东乡——王翦。”
……
咸阳皇宫，书房之内。
嬴政端坐上首，下方范雎、吕不韦分列坐于下席。
嬴政看完蒙鹜的求援信，把它传给下方的范雎、吕不韦。
待两人看完书信，他朝范雎看去，缓缓道：“大将军发来求援信，丞相以为如何？”
“陛下。”范雎抬头迎上嬴政的目光，不急不缓道，“老夫还需三月静养，方可为陛下效力。”
言中之意，就是他还有三月的虚弱期。
嬴政点点头，朝另一旁的吕不韦看去，神色略微缓和道：“仲父，你有何高见？”
听到嬴政的称呼，范雎眉头微皱，深深地看了吕不韦，也就是如今的大秦左相一眼。
对于范雎的目光，吕不韦仿佛毫无察觉，他起身恭敬朝嬴政一礼，道：“陛下，既然丞相不方便出手，不如让臣前往渭水一趟。”
“不可。”话落，嬴政摇头道，“昔日咸阳遭不明手段盗窃，丢失了太多东西，这段时间多亏有仲父倾力相助，如今事态稍有好转，仲父还需坐镇咸阳，为寡人分忧。”
“是，陛下。”吕不韦一想有理，遂拱手坐下。
“白起啊白起，想不到区区一个少年人，竟然堵住了寡人的南下之路。”从罗网手上得到的情况，嬴政已经知道白起就是那个他在吕氏商行门口想救下，却被赢稷劫走的人。
想到今日白起的作为，嬴政不由心中懊恼，早知如此，他当日哪怕是暴露身份，都应该留下对方才对。
“哎，寡人的上将军在哪里呢？”嬴政突然叹气道。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内侍官的声音：“陛下，宫外侍卫有事禀报。”
嬴政眉头一皱，不过还是开口道：“让其进来。”
吱呀，房门打开，两个侍卫联袂进来，见到嬴政、吕不韦、范雎连跪下见礼。
“小人拜见陛下，见过丞相、左相大人。”
“你等觐见，所谓何事？”嬴政也没让两人起身，直接开口问道。
“启禀陛下，宫外有人自称是陛下昔日故交，想要求见陛下。”两个侍卫相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道。
“故交？”嬴政皱眉道，“寡人何来的昔日故交？”
嬴政心想：“我小时候在赵国的时候，受尽的是欺凌，怎么会有故交的存在。”
“陛下恕罪，小人等不知，小人即刻拿下那人，来向陛下请罪。”听到嬴政这么说，两个侍卫吓了一跳，连磕起头来。
磕完后，就作势起身，要去捉拿那寻他们开心的年轻人，好让对方知道戏耍自己等人的代价。
“等等。”嬴政见两人要走，突然抬头道，“可知那人姓甚名谁？”
两个侍卫停下脚步，其中一人道：“回陛下，那人自称东乡王翦。”
“王翦？”嬴政一愣，随后猛地起身，欣喜道，“寡人的上将军到了，还不速速有请。”
说完，嬴政见两个侍卫呆滞的模样，突然道：“还是寡人亲自出宫去迎。”
边说着边越过两人，就朝房门外走去。
看着嬴政快步离去，吕不韦和范雎想了一下，也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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