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没想到吧(/)

    霍思疆迫不及待地扒了一只鸽腿放进碗里,又舀了一碗排骨汤放在一块。

    “这样吃,才,才好吃呢!”

    他满足地嗅了嗅浓郁的香气,端起碗来便要将熬得乳白的汤饮下。

    但在此时,堂外却忽地传来一阵呼喊声。紧接着一个瘦弱的身影就挣脱下人们的阻拦,飞快地冲进了内堂来,二话不说就将霍思疆手里的汤碗给打翻了。

    滚烫的汤汁洒了霍思疆一身,烫得他赶紧站起身来。

    “你,你做什么!”

    这突然冲进来的人正是阿明。他气喘吁吁,遍布伤疤的脸上都是紧张和愤怒。

    “啊!啊啊!”他指着霍濯墨,努力地大喊着。

    霍濯墨面色十分难看:“混账,谁让你进来的!滚回去守着马车。你们几个,愣着做什么,这地方是这粗使下人能进来的地方么,还不快把他给我拖出去!”

    几个下人立刻上前来将阿明左右架住。但阿明就似发疯一般拼了命地挣扎,甚至啊啊大叫着狠狠咬在其他下人的胳膊上。

    白鹿歌心想这阿明该不会是被霍濯墨给折磨疯了吧?

    “别动手啊,他就是个孩子。是不是他饿坏了?”

    “若是饿了,带他下去吃东西就是。到这内堂来闹,成何体统!濯墨,你都是怎么管教下人的!”霍明宗怒道。

    霍麓展看了看那洒在地上的汤汁,眸色一暗:“菜里有毒。”

    阿明闻言立刻拼了命地点头。但霍濯墨却是怒笑出声来:“有毒?三弟,这是我们霍家,我犯得着在自家下毒吗?”

    言罢,霍濯墨便拿起筷子飞快地将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往嘴里塞了一遍。

    “你说有毒?”

    霍麓展还想说什么,但霍明宗却已愤怒拍案将他打断。

    “还不快把这赶马的小子拖下去!”

    阿明急得捶胸顿足,张着没有舌头的嘴巴呜呜啊啊直叫。

    “是碗上有毒!”霍麓展道。

    霍明宗冷哼一声:“区区下人一番胡闹,你也信了不成?”

    白鹿歌忍不住插嘴道:“信与不信可说不准,刚才摆放碗筷的不正是二公子吗?你们碗里的东西还是用银针试一下吧。谁有银针?”

    “白芷鸢,这是我们霍家的事,你插什么嘴!”霍濯墨怒道。“爹,就算我做了再多错事,与三弟有再多不愉快。我也不可能丧心病狂到毒害你们的地步啊。三弟,你这般揣测我,是要将我们的兄弟之情彻底断送了?”

    “呸!你先雇杀手杀霍三,现在还要说他断送你们的兄弟之情?”

    “那沅陵三恶不是我雇的!”

    争论间府中其他下人又围了上来,阿明心觉无计可施。遂狠狠一跺脚,冲上前去拿起霍麓展的碗,一仰脖就将整碗热汤往嘴里倒去。

    霍麓展赶紧将碗击落,但那汤已然被阿明喝下了大半。霍濯墨见状,脸上虚伪的诚恳瞬间土崩瓦解,他咬牙切齿怒极攻心,竟猛地抬脚,狠命踹在了阿明的胸口上!

    阿明本骨瘦如柴,这全力一脚下去,直叫他两脚离地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他捂着胸口,挣扎着想要再起身,但腹中却传来一阵绞痛。鼻子痒痒的,一摸,便沾了一手的乌血。

    “真,真的有毒!”霍思疆惊道。“爹,你看。”

    霍明宗震惊地站起身来,一双老眼不可置信地望向霍濯墨。

    “你这个逆子!”

    霍麓展上前扶起阿明,给他点穴缓解毒发。幸好他所食不多,应该还有得救。

    “解药!”

    “解药?这狗东西的命都是我给的,我想杀就杀,你还想要我给他解药?”霍濯墨大笑道。

    “混账!”霍明宗怒如雷霆。“我当你果真知错,还觉你今日所为颇为得体。谁知你竟还变本加厉!逆子,你怎配做我霍家子弟!”

    “闭嘴!昏聩的老东西,我这五年来哪里做得不够好,啊?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你要我不急于娶妻生子,我便一直没有成家。我当你真是要我稳重,一心操持觅星阁,要把族中大权交到我的手上。耐看吧x

    可事实呢?我现在才算明白,你让我不要成家,只是因为你要把家主的位置留给霍麓展!你从来就没想过要让我这个庶子继承家主。这五年,你不过当我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只要霍麓展回来,我于你就没有半点作用了。我说得没错吧!”

    霍明宗气得浑身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不肯给我的东西,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抢!若不是……”霍濯墨指向阿明。“若不是这个狗东西坏我好事,你们现在已经死了!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呵,你们一定不知道。”

    白鹿歌本怒不可遏。但听霍濯墨这话,她却觉心底陡然一震,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霍濯墨状似癫狂地笑出声来:“这小子,是你的孙子。是霍芸畅的儿子,单如铭!”

    霍麓展抑着怒意的面容瞬间绷紧了。

    白鹿歌浑身僵硬,四肢冰凉如置冰窖。

    时至今日,她才终于明白当初第一眼看到阿明时,她会觉得似曾相识。为何阿明看到霍麓展时,眼里会露出那样高兴的神色。

    因为霍麓展,是真正疼他的亲舅舅啊!

    白鹿歌心虚万分地看了霍麓展一眼,此时此刻只恨不得自己能凭空消失,也好过去面对阿明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而霍濯墨却笑得愈发癫狂来。

    “连你也没想到吧?霍麓展,你不是聪明绝顶么,怎么连自己的外甥都认不出来?啊,也对,过了这么多年,这小子又毁容了,你自然认不出来。你不知道,我当年找到这小子的时候,他还殷殷切切叫我舅舅,让我带他回家来。

    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小子见到我的时候有多高兴,还真以为我会带他回来呢。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的确是将他给带回来了。只是我烧了他的脸,拔了他的舌头。他苦苦求饶的样子,当真是解气至极!”

    霍麓展咬紧了后牙槽,一把将单如铭抱起来放在软榻上。白鹿歌面色发青,连连后退。霍麓展看了看她微微颤抖的面容,本欲说什么,但最后却还是忍住了。

    他拔下发钗刺在单如铭的人中上,替他放血排毒。

    “去请大夫,快去!”

    下人们不敢耽搁,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霍思疆看了看单如铭痛苦不堪的样子,只觉痛心疾首。

    “二哥,如铭那时只,只,只有几岁啊!”

    霍濯墨愤然挥袖:“谁管他几岁!我就是看不惯霍芸畅对我呼来喝去的样子。嫡出女子,又如何?她就是个女人,凭什么指使我?她,还有你们两个……”

    霍濯墨指着霍麓展和霍思疆二人。

    “我也想把你们当兄弟,可你们呢!小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拒我于千里之外,就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尤其是你,霍麓展,你从小就这般多疑,好像所有人都要害你们似的。

    我给霍思疆一串糖葫芦,你都偷偷让他扔了,一口都不许吃!我小的时候不明白,还以为是我讨人嫌。呵,可后来我才明白,就是因为我是庶出,你们三姐弟是嫡出。所以你们都看不起我,看不起我!”

    霍麓展面色如霜:“嫡庶之别,想必是赵姨娘告诉你的吧?她是否还说,只有做了家主,你才能出人头地,受人尊重?”

    霍濯墨眸光一动,但很快又冷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本来是把我当兄弟,可是因为我娘这一番灌输,所以才不得不与我划清界限的吧?别以为你真有多聪明,霍麓展,你不是无所不知!”

    “但我知道思疆刚满一岁时,赵姨娘以羊乳滋养为由,想将思疆毒死。至此使思疆咽喉落下病根,再无法好好说话。我不信任你,是因为你娘本是心狠之人。”

    “你胡说!”霍濯墨激怒道。“我娘不可能做这种事。她虽心狠,但绝不会去毒害一个婴儿!”

    “你既知她心狠,那也当知道我娘的马车为何会出意外吧。”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又是一阵愕然。霍濯墨退后两步,眼角有些抽搐。

    “是,是赵姨娘和,和二哥对娘的马车做了手,手,手脚!”

    霍思疆愤怒至极,左右张望寻着一把放在案前用作观赏的长剑,大叫着朝霍濯墨砍去。但霍濯墨却一把将他的手格住,狠狠将他推开。

    “对,就是我和我娘!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你们那老娘就是个虚情假意的贱人!我从学士院结业,只谋到个侍郎的官职。那白谛皈和秦赳却已经做了五品朝臣。呵,这也便罢,她偏要四处奔走,说是给我疏通人脉,要给我找个好差事。可笑!原本我未能高就,已经叫一众同窗耻笑,她还逢人就说,要我和娘的脸往哪儿放!”

    白鹿歌听得实在忍不住了:“你自己没本事,不学无术,没能谋到正品官职。人家帮你,你还杀人家?你跟你娘脑子有病吧!”

    “帮我?她是帮我,还是落井下石?她四处告知此事,搞得全笙央的人都觉得我是个没本事,只能靠家中声名立足的废物!不杀她,如何解恨!”

    说着,霍濯墨又指着单如铭:“你们是不是还不知道,当年白鹿歌惹了事躲在单府,安家的人怎么会不偏不倚直接找去了?”

    霍濯墨沉声笑着,缓缓转过手指指向自己。

    “是我告诉他们的!没想到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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