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火炮袭城(/)
“快看，那是什么？”
“啊！海寇来了！”
……
杂乱的叫喊声在中左所外响起起，百姓立刻拿起自己的东西往回跑，茶铺掌柜拉过自己的牛车，将家伙事一件不落的装到牛车上。
海寇凶残，沿海百姓深有体会，对百信来说，现在中左所已经不再安全了，百姓四散逃离，热闹的集市瞬间就冷清了。
张大万万没想到刘香竟然要对自己动手，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
海上，几十条广船中，一艘双桅盖伦帆船极为显眼，船上令旗挥舞，几十条海船立刻开始变换阵型。大号战船在中左所外一里远的地方散开，黑洞洞的炮口像巨兽一样咆哮着，呼呼的响声在空中响起，十来发炮弹呼啸而来。
刘香的火炮虽然打得毫无精度可言，但是中左所这样大的目标似乎也用不着瞄准。“嘭嘭嘭”一阵巨响，三发炮弹砸中城墙，几十来块青砖被砸的粉碎，三分之一的城墙塌了下来，激起一阵灰雾。张大脚下一阵晃动，心头一凛。此时灰尘已经散去，露出城墙中的夯土，原来这城墙也是个豆腐渣工程，自己竟然开始担心城墙要塌。
另有一些炮弹飞进卫所内，房屋在炮弹面前像纸一样脆，几座房屋被炮弹击毁，瓦片和土砖散落一地。城墙上的火炮手看到自己的房屋被拆了，眼中冒火，纷纷看了过来，其意味不言而喻。“刘香的海船在一里之外，若是张大现在下令开炮，击中海船的概率很小，击毁他们更是机会渺茫，火炮更换炮弹繁琐，没有几分钟的时间是无法完成，倒是刘香战船全部压过来，自己的这中左所定然被轰踏。”张大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心头突然冒出火力侦查这个词来。
“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还击！”亲卫将张大的命令传开。
一阵炮击过后，中左所看起来有些破败不堪，双桅帆船上，刘香脸色静如潭水，眉头却微微皱起，没想到中左所没有反击，如此中左所的虚实就探不出来了。
“中左所里有多少红夷大炮？”等了一阵，刘香却没有看到中左所反击，心头沉了下来。
“海主，刀疤脸以前手里有六门红夷大炮，只是可惜栽在中左所，手中的红夷大炮定然是落到张大手中。若是这中左所只有六门红夷大炮还是不足为惧。不如我们虚声围困中左所，将郑芝龙引出来，在一举摧毁郑氏船队。”中年男子显然明白刘香的目标不是中左所，心中思量一番说道。
一阵炮声过后，海面上就没了动静，虽然不知道刘香打得什么鬼主意，但是张大现在只想守住中左所，至于击败刘香，威震群雄驰骋大洋，头上有郑芝龙这个大山压着，都是在白日做梦。
海上毫无风浪，但是中左所内却喊声一片。
“把瓦片土砖搬开！”
“啊，我的腿！”
“快把担架抬过来！”
……
海上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双桅帆船上令旗又是一阵挥舞，三首广船悄然从大阵中杀出，船帆鼓动，船头忽左忽右，船身飘忽不定。
海面上的异动，立刻被张大发现，虽然自己明白这三艘广船定然不安好心，但是张大在没有搞清楚刘香的打算前，不打算立刻还击。
嘭嘭嘭三声巨响从海面上传来，火炮喷出一阵烟雾，空中的炮弹清晰可见，但是张大却毫无办法，只能看着炮弹落入城中，虽然这些房屋不值几个钱，但是一直让对方这样轰击，对士气打击太大了。
“一三五组炮手反击！”张大被海上的帆船撩起了真火，大声吼道。
城墙上，早就按捺不住的火炮手立刻开始反击，三座炮台中黑洞洞的炮口伸了出来，火炮声势震天，如同巨龙咆哮，炮口喷出一阵火光，炮弹夹带着硝烟冲出炮腔，飞射而出。
红夷大炮威力惊人，广船周围升起几丈高的三道水柱，城墙上却响起了微弱的叹息声。
广船上又是一阵轰鸣，对方的炮弹却是越来越准，一发炮弹砸在炮台外的青砖上，碎石震落一地，一道光线照到自己脚下，张大抬头一看，炮台顶部已经被砸出了一个缺口。张大干咽着口水，开始怀疑两发炮弹会不会落在同一个地方。
海上的三艘广船越发嚣张起来，已经逼近到中左所半里之内，开始往码头上杀去。中左所的火炮手也不是吃干饭的，校准好位置后，立刻发威。
一艘广船被炮弹砸中，张大仿佛听到船体破碎的声音，船身瞬间出现一个两尺来宽的大洞。城墙上响起一阵欢呼声，只是广船用铁力木打造，异常的坚固，炮弹没有将船底打穿。
一艘广船险些葬身海底，让其他两艘广船的船老大大惊失色，气势瞬间一弱，开始和炮台拉开距离。海上的广船若是存心拉开距离规避炮击，火炮手想要击中广船立刻就变得艰难起来。很快双方的生死较量就变成了一场炮击游戏。
安平城中，郑芝龙将邹维琏发来的军令拿在手中，脸上变得阴晴不定起来，没想到刘香竟然瞒过了自己的耳目，突然出现在泉州外海，现在自己近半的船队已经出海，短时间是聚集不起来，现在若是跟刘香对上，显然没有什么胜算。广船灵活，自己的火攻船显然是用不上，邹维琏的军令确不得不遵从。
“大哥，船队已经准备妥当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郑芝虎翁声大气的说道。
郑芝龙没有回答二弟的话，反而开口问道，“中左所现在是什么情况？”
郑芝虎虽然不明白大哥为何发问，但是还是如实的回答，“由于刘香的海船众多，哨船没干敢靠近，只听到中左所外炮声震天，但是哨船上的人敢肯定刘香没有攻破中左所码头，不过这是半个时辰前的事了。”
郑芝龙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又笑着说道，“刘香像要攻破张大的中左所，怕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