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炮术(/)
豪境市舶司内，高忠端坐着眼睛微眯，桌上的茶杯内，茶水丝毫未动，已经看不到热气，看这样子，高忠已经等了有些时辰了。
高忠眼睛毫无征兆的睁开，眉头皱了一下，显然是等的不耐烦了。
“怎么回事，你家大人怎么还没来？”
高忠犀利的眼神让一旁的属官心神一颤，属官丝毫不管怠慢，立刻上前说道：“高公公稍等片刻，我就去外面看看我家提举大人来没？”
属官年过中旬，腿脚异常的利索，几个跨步就出了院子，不知是在躲避高忠还是真的去喊人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这属官还真的带着一人赶了过来，高忠看着此人额头上还冒着几粒汗珠，要和自己行礼，略显不耐的说道：“不用如此麻烦，想必我来此地的目的你也知道了，红夷大炮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市舶司的提举是从五品，官职虽然不小，但是面对从宫中出来的天子内臣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高公公，这番邦之人与我们的习俗略有不同，他们重契约，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若是要购买这红夷大炮得先将银子备好。”
高忠现在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提举大人，身体虚胖，泪堂发白，眼白发黄，看起来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高忠一声清哼，嘴角一撇，直接站起来离开，大厅中只留下高忠的一句话。“银两之事用不着你操心，只管让红夷将火炮备好，到时候我得验货。”
这次购买红夷大炮事关重大，采购银两没有人克扣。码头上张永产继续看守船只，张大带人负责押运银两，刘臣负责翻译，一队人马往往码头内走去。
豪境一处偏僻之地，十门铜制红夷大炮正一字拍开，地上车辙深陷，显然火炮是多次在此验试。
一红毛大汉大吼一声，红炮手立刻将开始填装弹药。
高忠看向刘臣，眼神中都是询问，刘臣解释了一句：“那红毛大汉说的是十成火药。”
高忠点了点头，张大心头一动，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原来佛郎机人是通过火药的用量来控制火炮射程。这红夷大炮是直射火炮，只要估算出目标的距离，方位正确，火炮的精准度还是很高的。
张大想得出神时，只听到耳旁一阵轰鸣，嗡嗡之声大作，十门红夷大炮一轮齐射，眼前的矮墙被炮弹轰开，砖石乱飞，火炮威力十分惊人。高忠显然是第一次见识红夷大炮的威力，眼中极为震撼。
……
三日后，船队早已离开豪境，现如今已在杭州府。高忠见识了红夷大炮的威力后，果断的掏钱，将大炮买下，立刻马不停蹄的启程北上。红夷大炮在杭州码头下船后，有槽船负责运送，走京杭大运河到京师。
虽然张大对杭州美景也十分向往，但是双桅帆船上还有八门红夷大炮，这可是自己保命的家伙，张大现在可没有心思游山玩水。
“崇祯五年九月，农民军高迎祥、罗汝才、张献忠等聚集山西，分四路出击。连续攻克大宁、隰州、泽州、寿阳诸州县。朝廷乃令宣大总督张宗衡驻平阳，巡抚许鼎臣驻汾州，分地守御。十四日，李自成攻陷修武县，杀知县刘凤翔。”
“十一月，海盗刘香老犯小埕，游击郑芝龙击走之，”
“崇祯五年十二月，官军围登州，筑围墙以困孔有德，其城三面距山，一面临海，墙有三十里长，东西俱抵海。明将分番戍守。孔有德军不能出，开炮击官军。李九成出城与官军战，死于阵。孔有德欲弃登州入海。官军龚正祥等率舟师拒于海口，时大风突起，舟破，孔有德军突至，俘龚正祥，然孔有德亦不得出海。”
张看着手中的邸报，叹了一口气，大明真是多事之秋啊！
校场上将官操练不止，喊声震天，与之相反，码头上的训练却显得十分安静，一人浑身黝黑，站在码头上呵斥着，此人真是归顺张大多日的水鬼儿。
张大听闻水鬼儿的本事后，立刻让他组建水鬼队。
江秀看着水鬼儿的训练皱眉不止，显然是对水鬼儿的这套毫无技巧的操练之法一点都不满意。
“水鬼儿，要是这方法不行，就赶紧换，要不然耽误张大人的事，我们可又得受苦了。”
“江哥，你就放心吧，我这找保管奏效。”水鬼儿嬉皮笑脸的说着，让江秀跟加担心起来。
“看什么看，赶紧给我将头嗯下去。”水鬼儿看着有人乘机偷懒，立刻大喊大叫起来。
此时海面上，刘英正站在广船船尾，双手紧握着船舵，目光望着海上的小船，估算完距离之后，大声吼着：“上连弹！装七成火药，”
火炮手训练有素，装填速度极快。
“开炮！”
轰的一声巨响，连弹速度极快的飞出炮口，将空气划破，发出呼啦的响声。
滋啦一声响，小船桅杆被连弹击中，拦腰折断开来。
张大去了一趟豪境之后，还是在佛郎机人那里学到了不少炮术。用红夷大炮发射连弹，无论是攻击盖伦帆船的桅杆，还是船上密密麻麻的帆绳，都是非常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