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生十二(/)
13
张雅和水家兄妹在街上逛了一会，选了个酒楼进去吃饭，走到一半停了下来，对水家兄妹道：“那个你们先去楼上包间点些酒菜，我有些事要去办，一会就回来。”
水文秀刚想问什么，水文涛就急忙打断说道：“那你就快去快回，我们可不想等太久，饭菜放冷了可不好吃。”
她笑道：“很快就回，你们可别提前把好吃的都给我吃了，让我回来吃你俩剩下的残羹剩菜。”
水文秀对她呲牙笑：“那就看你什么时候回来喽，哥哥我们先上去吧。”
说罢带头朝酒楼二楼楼梯走去，水文涛朝她眨眨眼：“快去吧！”，然后跟着水文秀上楼。
她则是转身离开了酒楼，就直奔城中乞丐较多的街道而去，从怀里掏出一块系着黄色吊绳，巴掌大圆形红木牌子，牌子上雕刻着花纹，正中间刻着百字她将这块牌子别在腰间。
随着她的走动，黄色吊绳细穗欢快晃动，配合她不错的外在，走在路上还是比较显眼。
她想了下荷包中多出的纸条上的内容：“午时！”。
又抬头看了看头顶正中的太阳，暗道应该到中午了吧，于是加快脚步，穿过两条繁华的街道，没一会就到了比较冷清，四周建筑明显老旧的街道。
走了一会就瞧见了零零散散靠在墙边角落的乞丐，他们或躺或坐着，有的甚至在互相聊天，也有乞丐起身外出。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乞丐，发现他们眼中都是暮然，看着她也只是呆呆的看着，没有直接上前讨要钱物，反而是静静的注视着她。
也有乞丐在她打量的目光下低下头，也有直接与她对视的，她一一看过去知道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掏出一把铜钱，准确的朝路过的乞丐面前破碗中丢去，乒乓生不绝于耳。
有乞丐高兴的抓起碗中铜钱，讨好的作揖道谢：“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也有不为所动的默默看着她将手中铜钱撒完离开，才缓缓动身将碗里的铜钱拿起，摊在手上掂了掂，随后一枚枚数了起来。
等她在这片乞丐聚集最多的街道转了一圈，身上全部铜钱撒完，也没等到有人来和她接洽，她在街角又等了一会儿，发觉依然没有人上来搭话。
不由暗道是不是她来的时间不对？或者来接洽的人刚好不在？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又想到水家兄妹还在等着她一起用午饭，于是往回走。
走过一条冷清的街道，就要转弯时，忽然耳朵一动，立即侧身躲避，霎时一条手臂狠狠劈来，她也没犹豫举手一个手刀劈下，对方劈来的手臂及时躲开，随即半个身子出现。
紧接着一条腿踢了过来，她急忙双臂护在身前，硬生生挡住了踢来的一脚，却被踢中的力道推着往后，同时手臂一阵剧痛。
心头火顿起，就要给突然袭击的人下药，然后让其不能动弹时一阵暴打，但是对方却停下了攻击，抱胸看着她道：“姑娘好身手！”
她甩了一下发麻疼痛的胳膊，瞪着眼前的人怒道：“你这样对待你主子的金主？是不是太过分了？”
年纪约在十一二岁，穿着破烂的小孩笑道：“有何不可？难不成你一个大人还要欺负我这小孩子？”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比较大的锦囊，拿在手上抛了抛笑道：“你要是还想要我手里的东西，就算是我做了些过分的事情，你也能谅解吧？”
她气的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皮笑肉不笑道：“我若是一定要找回场子呢？”
小孩无所谓道：“那你尽管动手啊？倘若我伤在你手里，你可要想好了，被我家主子列为永不交易对象，你到时候可莫怪我没有提前和你说清楚，况且。”
他笑的异常欠揍：“我手里的东西是你想要的吧？如果你对我动手，恐怕我一不小心捏碎了这锦囊中有腐蚀性药物的小竹筒，让里面的液体流出来，毁了这锦囊中的重要东西就不好了，你说是吧姐姐？
奥，忘了说了，交易无论成功与否，你与我家主子的交易也算是了结，互不赊欠，定金是不会退还的，而且你要是还想要从我家主子这里买的东西，就要重新算钱了。”
末了他天真无邪的问道：“姐姐你有那么多钱吗？”
张雅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像是被人插了无数把隐形的利剑，并且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差点要一口老血喷出来，看着眼前装着天真无邪样的小孩，暗道：人不可貌相。
她立即扬起亲切的笑容说道：“哎呀，我之前只是说笑你莫放在心上，我今个来只是完成余下的交易，你看我们要不要早点交易完，好早点回去吃晌午饭？”
小孩笑了笑道：“行啊！”，一伸手：“钱拿来！”
闻言她撇了撇嘴，连忙从荷包掏出五百两银票，赶紧递过去，恭敬道：“您收好！”
小孩一见她这般恭敬很是开心，也不再为难，数过银票后说道：“你把那个红木牌子给我，我就把这个镜囊给你。”
她立刻取下腰间的红木牌子递了过去，小孩看了一眼收下，然后把手里的锦囊递给她，说道：“你与我家主子的交易两清了。”，说罢看了她一眼，也不再留恋，抬腿跑了起来，朝街道尽头跑去。
她狐疑的看着小孩逃跑的背影一会，开始检查手里的锦囊，但打开后脸就沉了下来，锦囊里一卷纸张，和一张小纸条，并没有小孩说的装着腐蚀性液体的小竹筒，她打开那个小纸条，一看里面的内容脸立刻黑了下来，随即恼火的将小纸条揉成团扔了出去。
怒不可遏的说道：“最好别让我再碰到你！”
闭眼平息了一会，才让心中怒气消散，随即打开那卷纸张很快看了起来，没一会看完纸张上的内容，算是有了明了，这才收起纸张，放回锦囊随后抬脚快步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乞丐模样的人路过这条街，看到地上角落里一团纸，好奇的拿起来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我说的都是假的，骗你的，你要是信了，你就是个大傻子！”，后面还画了个猪头。
乞丐困惑的看着这张纸条，疑惑不解，挠了挠杂乱的头发，嘴里嘀咕着：“什么东西？”，随即将纸条再次团吧团吧，然后朝角落一扔，朝前走去。
等张雅回去酒楼，水家兄妹点的菜食已经吃了一半，两人吃的欢快，但看到她回来时心情不太好，也就停止了愉快的吃喝行为，关心起来。
水文涛问道：“张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对？”
水文秀道：“你不会是因为看我们没等你就先吃不高兴吧？别生气，你来了我们再点一些吃的上来。”
她瞅了两人一眼摇头：“不是你们的事情，是我遇到了一个让我想打，却没打的欠揍的人，放过他后，我才发现我应该一早就收拾他一顿的。”
她又看了一眼满桌子的食物，有一大半还没动，有的只是吃了一些，不由问道：“你们点这么多吃的了吗？”
两人不是很在乎，水文秀道：“我们点这么多就是想尝尝味道，哪能真的全部吃下，那还不要被撑死了？”
水文涛道：“吃不了就放桌上，一会店家自会处理。”
她微微皱眉走到两人身边坐下问道：“你们不觉得太浪费了吗？”
水文秀吃下一颗鱼丸，摇头：“没觉得啊！我们不是花钱了吗？花钱能买多少就多少了，吃不了也没办法，又不可能带走，你看这些汤汤水水的也不方便携带啊，现在天气这么热一个晌午就馊了，我们又不是没钱吃不起好东西，要这些馊掉的饭菜作何？”
水文涛劝道：“你还没用午膳，别想那么多了，你要是觉得浪费，就趁热多吃一些。”
她叹气拿起筷子也不再多言，而是和水家兄妹大口吃喝起来，酒足饭饱，桌子上还剩下好些吃食，房间中依旧飘荡着浓重的食物味道，三人瘫坐在座位上消食。
水家兄妹说着在家时候的趣事，她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三人聊了一会儿都觉得口渴，于是叫来店小二，店小二很恭敬的站在一旁，询问三人：“不知几位客观还有什么吩咐？或是结账？”
她道：“给我们来一壶好茶！”
店小二脸上立刻堆着笑，一躬身道：“好嘞，几位客观马上就来。”，说罢转身快步离开房间，没一会儿泡好的茶被店小二端了上来，三人又坐了一会儿，都有些乏了想回客栈休息。
水文秀打了个呵欠，眼睛缓慢的眨动，对她说道：“张姐姐我好困，我要回去休息了，你要不要一起？”
她摇头：“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处理，这顿饭我来请，你们先回。”
水文涛不好意思道：“那怎么行，我和妹妹吃的最多，好多也是我们点的也没问你喜欢什么就自作主张，理应是我们来请。”
她想了一下，身上的钱确实不多了，但也不会只让水家兄妹出钱，而是道：“一人一半吧。”
水文涛还想再说，被水文秀拦下：“哎呀，好了，别争了，张姐姐都这样说了，在争下去没完没了，我都要困死了，就按张姐姐说的办不就行了？”
水文涛也只好歇了争抢付账的想法，叫来酒楼掌柜清点花销，掌柜报了花费价钱，双方各拿出一半钱来付账，随后水文秀就拽着水文涛回去了，只留下张雅还在酒楼。
掌柜见她也不离开，疑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于是问道：“不知这位客观可有什么吩咐？”
她扫向酒桌上剩下的食物指着这些食物说道：“这些没吃完的东西，我能带走吗？”
“额！”，掌柜被她这一句话问的大脑断片，半天没有反应。
一旁的店小二看不下去，神色古怪的看着她问：“客官你是在说笑吗？这些汤汤水水如何带走，况且我们在这里开店几十载，只见过在我们酒楼预定菜肴送上府去的，也没见过有几个人吃过酒席后还要带走剩菜剩汤的。”
她不为所动，完全不在意店小二如何看她，而是说：“我不要汤水，只需要把那些汤水倒出，里面稠的部分给我用油纸包好就行。”
店小二眉头皱了起来，就要说些难听话，好在掌柜的已经恢复正常。
一脸纠结和为难的看着她道：“这位客官，不是我们不可以按你要求这么做，只是这太麻烦了，何况你要着剩菜做什么？要吃的话，你大可傍晚再来，点上一桌新鲜酒菜，那不比这剩菜强？”
她笑着摇头道：“掌柜莫误会，我要着酒菜也不是自己吃，而是觉得这些剩菜就这么被处理掉很是浪费，我就想把这些剩菜收拾出来，给城中乞丐，也好让他们改善一下伙食。”
掌柜和店小二听她这话都是吃惊，但很快掌柜阻止道：“哎呀，姑娘好心我知道了，但是着吃食切莫随意给与他人，万一吃出个好歹，可是要惹上官司的。”
她皱眉问道：“难道有发生过因为好心给人吃食惹上事的？”
店小二激动道：“可不是！前几年，我们这路过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许是觉得家里有钱，见到街上行乞之人可怜，就花钱买了不少包子馒头送与那些城中乞丐，本来是一大善举，该受人赞扬，可是不幸的是，当晚那些吃过小姐赠送吃食的乞丐全都被毒死了，事发小姐很快被官府捉拿关入了牢房。
本来这乞丐被毒死，不是那有钱人家小姐下的毒，而是那卖包子馒头的人动的手，那卖包子老板是个家境贫寒之人，从小到大没享受过什么好日子。
大了因为家里事情和父母闹了一场分了家独自过活，日子过得越发贫苦，后做了卖包子和馒头的生意，也只是混个温饱，就这小本生意也时常遭遇各种欺压和不公，但也只能咬牙忍着，过一天算一天。
结果这有钱人家小姐找他定制大量包子和馒头，卖包子老板开心不已以为赚了一笔，但是再得知小姐买包子馒头不是给自己家里用，而是白送给街上乞讨的乞丐们。
也不知道是触及了他心中什么惹得他起了怨恨之心，就在给小姐的包子馒头中下了毒，一下毒死城中几十个乞丐，其中还有不少轻微中毒的，好在那些轻微中毒的乞丐吃的不多，第二日被官府救治保住一命。
事发前卖包子老板就提前逃走了，官府因为这次城中死这么多人，闹得城内人心惶惶，很是震怒，就派官兵捉拿匪徒。
有钱人家小姐首当其冲，但下毒之人已经逃走，这骇人的下毒事件又和小姐脱不开关系，也不能放她离开，虽不是主犯，但是从犯，就被官府定了罪关进了大牢，等待问斩，小姐家人花了不少钱才保下一命，但要被关在牢里一辈子。
小姐只在监牢待了不到三个月就在牢房中病死了，说来那小姐也是好心，却落得这个下场，我劝姑娘还是莫要乱发好心。
就算不是因为吃你给的食物出事，是因为其他原因，你也很可能要脱不开关系，况且城中乞丐大多不要吃的，只要钱，去店铺买吃的喝的，你拿着吃的剩菜剩饭过去，也没人要。”
听完店小二讲的事情，她也不免唏嘘，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知道了，那就帮我包起来，我自己回去吃！”
掌柜听她这话不由无语了，店小二翻了白眼叹气：“哎，姑娘你可是我见过最为数不多执着的人，行吧，我找人和我一起来将剩菜打包。”
她笑了起来，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店小二说道：“也不好让你们白忙活，算是一点心意。”
店小二也笑了起来，接过碎银道：“哪里的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说罢离开了房间。
掌柜的笑问：“姑娘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她摇摇头：“没了！”
掌柜笑道：“那我就不多陪姑娘了，有什么事叫店里的伙计就行。”
她点点头，掌柜叹口气，笑着摇头离开了，而她则是往房间的椅子上一坐，没一会店小二带着另一个伙计过来打包剩菜，也没用多久就办好了。
她接过店小二递过来的油纸包说道：“费心了。”
店小二笑道：“姑娘也是善心之人，为姑娘劳烦一些不打紧。”
她笑道：“时候不早了，那我就不再多留了。”
店小二道：“那姑娘快些回去吧，也希望你下次再来。”
她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没多久出了酒楼，在街道上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转身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傍晚水家兄妹打算叫她一起出去吃，结果被她给叫住，说是她来做菜，两人高兴不已，期待的等着她的制作的美食，结果等吃的端上来，兄妹俩眼睛都直了。
水文秀咽了一口口水指着桌子上的食物道：“张姐姐，我怎么觉得这些吃的怎么这么眼熟？像我们中午在酒楼吃的东西？”
水文涛看了几眼说道：“我也觉得像！”
她朝水家兄妹灿烂一笑：“不是像，它就是我们中午吃剩下的！”
本来在山村那一部分还有一些情节，需要写个一两章，但是感觉篇幅又加长了我就砍了，加快一下进度。
这章有些长，看了一下自己写了有二十万字，并且坚持更新了一个月，我也是挺高兴的，没有写不下去，甚至养成了每天来一篇的写作习惯，以往我是坚持不了的，能连续写个十天就不错了，给自己加个油慢慢爬，看能爬多久，就算那一天书断更了，也会把每个短故事写完，不会影响观看，毕竟每个故事是独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