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饵与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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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1日，周四。一大早，白石刚刚来到警署，就听说了一件“大事”——坂木健已经被抓到了署里！
“昨晚藤巡警发现，坂木健鬼鬼祟祟地在凑警官家附近徘徊，上前问询的时候，对方企图逃走，不过被武藤巡警堵到……虽然坂木健身边还有两个坂木组的混混，但还是被武藤巡警当场拿下。”灰谷这时向白石署长汇报起来。
“之后呢？”白石闻言眉头一皱——他在凑家附近徘徊什么？
“刚刚开始审问，不过……二宫理事官来了，正在取调室那边。”灰谷有些为难地说道。
昨晚将人抓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过了审讯的时间。
而今天一大早，听说米花署逮捕了坂木健的二宫，便赶了过来，要亲自审讯。
白石听了灰谷的汇报后，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说着白石亲自来到了取调室……
搜查一课的理事官，对刑事案件的话语权，还是很大的，哪怕现在没有成立搜查本部，他也有权力来地方警署了解案情。
也就是米花署，换成其他地方警署不能还僵持着————米花署的刑警也不明白，二宫和这起案件有什么关系，还当他是要徇私枉法，一直没让他去问。
白石来到取调室的时候，二宫也在外面。
“二宫警视，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白石对还没放弃的二宫劝说道。
“我……”二宫闻言一阵瞪眼，不过之后还是弱下去地说道：“好吧。”
白石让他回避也很正常。
毕竟二宫虽然理论上也是“一线出身”，但因为是准职业组，在刑事案件中，都是负责指手画脚的，没什么审讯经验。
而且以他和凑的关系……
的确也需要回避！
“希望你的警员，能早点撬开他的嘴，否则总厅那边还急着结案呢。”二宫闷闷地说道。
白石这时也注意到，难怪二宫在这里着急，的确对坂木健的审讯并不顺利。
都不用听审问到了哪个环节，在外面看就知道，源面前的坂木健，这时摆出一副超迪奥的做派，就差把脚放在桌子上……
“我说警官大人，你们就这么无故逮捕无辜民众，有没有想过后果？”坂木有恃无恐的说道。
“不是无故哦，昨晚你在那里做了什么？为什么看到巡警后，突然逃走呢？”源这时没有被他激惹，依旧淡定。
“我得了看到警员就想跑的病行不行？你追我就跑咯！”坂木两手一摊道。
……
眼看这坂木健软硬不吃，白石在外面皱起眉头道：“昨晚抓捕他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在？”
“不，一起被抓的，还有两名坂木组的成员。”宗方这时回答道。
这才合理，好歹是组里的“少主”，怎么可能连个保镖都没有？
不过这样一来，白石的疑惑更甚……
“逃走是指……三个人一起跑？”白石神色古怪道。
藤的威慑力有这么大吗？
只是在凑家附近出没，虽然白石不觉得这是巧合，但既然并不是被抓到现行犯，作为暴力组织的少主，就直接带着手下落荒而逃？
“目前情况来看是这样。”宗方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在坂木健软硬不吃的情况下，他也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
而在隔音室内，源这时继续问着：“5月8日晚上10点，到5月9日凌晨3点，你在什么地方？”
“谁知道呢？我的夜生活，可比你们这些警员丰富多了……对了，帮我问一问那个大块头，以后要不要和我混？每个月二十万玩儿什么命啊……”坂木这时不仅不正面回答，甚至反而挑衅起来。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5月8日晚上11点的时候，你出现在了杯户酒店的监控里。”源一直盯着坂木的问道。
坂木却还是一点儿动摇也没有地说道：“哦，你说是就是吧……可能约了哪个少妇……不过问我约了谁的话，可就想不起来了。”说着还贱笑起来。
源：……
……
白石在外面也感觉到，这家伙是真的有恃无恐。
“自恋和天树呢？”白石看了看取调室里的人之后问道。
因为不是正式场合，白石的称呼也比较随意。
“去了凑警官家，他们还是没放弃，想知道凑警官之前手里的工作内容。”宗方说道。
之前是让他们去警视厅、也就是工作的地方找线索，可是却一无所获。
无奈只好去他家里碰碰运气……
就在这时，二宫的手机响了。
“失礼了。”二宫看了眼手机后，露出了些不耐烦的神色，不过还是出去接了电话。
“没错……是米花署的刑警……什么？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怎么可能……”
白石猛地看向门外。
按说二宫也是压低了声音，在门外不会被里面听到什么，不过……
白石可是练过的！
白石不仅听到二宫不耐烦的声音，而且听到了电话里凑百合子的话……
百合子夫人是有些担心，今天去她家里走访的人的身份，而之所以会在看到警证后，还有这样的怀疑，当然是因为……自恋“犯病”了！
二宫倒是根本不相信这话，只觉得这女人真麻烦，甚至有些不耐烦。
不过白石听到后，立刻心中一动！
……
二宫放下电话后，回到取调室的时候，发现审问居然中止了？
“怎么了？”二宫皱眉问道——你们不行，可以我来！
“不对劲，这家伙……好像是饵，我先让他去填表。”白石黑着脸说道。
“什么？你难道想放了他？”二宫这时也是急了——以前他看白石不顺眼的时候，也不敢在白石面前，这样指手画脚。
可见……
回避制度还是有道理的！
“冷静些，还记得最初我们怀疑‘第三人’时的那个酒杯吗？难道坂木健这家伙找到凑和中岛的房间后，凑会请他喝酒共饮，还自己一饮而尽吗？”白石这时反问道。
的确，白石之前一直觉得，这个坂木健如果是“第三人”，现场有很多事情，在情理上说不通。
即使假设凑的自杀是伪装，之前喝红酒的行为，也显得过于奇怪了些。
出于什么样的现场状况，凑会邀请此前骚扰中岛的坂木，三人一起喝红酒？
总不会是“都给我一个面子”、“都在酒里了”吧？
二宫这时也皱起眉头——在他印象里，凑也不是这么“社会”的人。
“可当时他的确出现在了酒店里！总不会是巧合吧？”二宫不痛快的说道。
宗方这时古怪的看了二宫一眼……
作为老监察官，宗方已经隐隐觉得，这家伙好像有点怪怪的。
“的确不是巧合，不过……现在他警署的表现，多半是有高人指点。”白石这时沉声道。
当自恋的【丘比特的毒箭】射出，白石心里基本上已经将所有证据串联起来，虽然还有些缺失，但是……
当务之急，甚至已经不是查缺补漏，而是处理坂木健这个烫手山芋！
……
警署门口，源这时已经将坂木健和他的两名小弟，礼送离开。
“警官，我们真的可以走了？不是说我们涉嫌杀人案吗？不多审审？”坂木这时挑衅中带着些遗憾的反问道。
“不，只是因为你昨晚在受害者家属附近形迹可疑，又逃避正常盘问，所以请你来配合调查而已。”源这时微笑着说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署长已经断定，这家伙并不是凶手，而是别有用心的“饵”，那么源这时当然也小心翼翼的撇开米花署的关系。
不过坂木这时却不依不饶的说道：“正常盘问？不对吧……当时那个女巡警很凶的，把我们三个大男人都吓得落荒而逃，最后还拔枪吓唬我们来着……还有我这位兄弟，也被你们警署的人打伤了。”
的确，三人中有一个手臂上还绑着绷带——昨晚武藤接到藤的消息，从隔壁交番赶来堵截逃跑的三人时，与对方发生了争斗。
虽然是一挑三，但最后武藤还是将三人缠住，拖到了藤和川合也追上来，之后藤拔枪威慑，才将三人“逮捕”回来。
源听到坂木这么说，顿时明白，这家伙果然已经准备好，要反咬一口！
“当然只是普通盘问，只是你们转身就逃，惊动了我的同事而已。”源一口咬定道。
“惊动？你们这么容易被惊动，我们守法民众怎么能安心啊……啧啧……”坂木显然没有让这事儿过去的意思。
现在坂木健恼火的是，米花署居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肯定是哪里被发现了破绽，否则他的原计划，是一直装傻充愣，在这里泡上48个小时，最好能让这些条子，忍不住上些“非常手段”，之后自己直接去做精神鉴定，控诉米花署对自己的逼供诱供的！
毕竟……
坂木健说是“不记得”，其实却有很完善的不在场证明！
只要事后“想起来”，就能实锤米花署不当搜查——这，不像是武斗派的做法……
可惜，坂木健也不知道是哪里露出了破绽，甚至他怀疑，破绽应该不在自己身上。
“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坂木健恨恨地说了一句。
哪怕只有一个晚上，不过……
幸好自己也有一个小弟受伤，他还是可以做做文章。
虽说的确是自己先跑的，但是……目前的情况，坂木健还是有把握搅合搅合！
源也知道这时多说多错，于是只是再三强调法条，别的多一句也不说。
坂木见他这里不露什么破绽，于是忿忿的走了，源则是连忙跑回刑事课，向课长汇报了这件事。
“嗯，总务课也已经在处理了，你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宗方这时没有着急，因为刚刚署长就已经做了安排——宣传、处理投诉之类的，也属于总务课的工作范畴。
当然，白石和宗方都明白，对方这时候以身入局，肯定不是为了向警署投诉某个警员……
“课长，那之后凑警官的案件……”源这时也明白，必须更加抓紧、抢时间破案，面对那家伙的反扑才更有底气。
否则如果真的以“自杀”结案，米花署即使理论上流程没问题，不算“不当搜查”、至少也是“搜查不当”。
“这起案件啊……你们先放一放，课里也不是没有别的强行犯案件了。”宗方理所当然地说道。
刚刚署长已经作出了安排，宗方这时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补充的。
……
果然，下午的时候，白石接电话接到飞起。
本来白石贸然插手“监察官殉情案”，在总厅方面，还没有什么反应，大概小田切也觉得，多给白石一两天，也许能查出些什么——当然，如果结果只是查出“强迫殉情”的话，那小田切就要好好批评批评他了……
只是对白石更了解的小田切部门和白马总监，还是觉得白石不会查的这么浅显，很可能是发现了更深入的问题！
当然，对于小田切来说，即使猜错了也没什么……
毕竟他和田中部长关系本来就不好！
不过现在坂木组那边找了律师、记者，大肆宣扬米花署的暴力搜查，以及自己遭受的不公正待遇，这就令总厅也坐不住了。
“您放心，他晚上被逮捕，到警署就休息了，早上一共被审问都没有一个小时……稍等一下。”白石这时看了一眼手机的信息。
旋即白石更加自信地说道：“部长，凑的案件，也有新进展了……刚刚已经有人，来米花署自首。”
时间刚刚好！
因为【丘比特的毒箭】的效果，一箭射醒了白石，之后白石立刻让自恋对凑百合子展开调查。
大半天之后，百合子终于被攻破了心理防线，此时已经在来米花署自首的路上！
“自首？”小田切这时语气也一阵古怪。
看这意思，案件不仅不是“殉情”，而且……也不是强迫殉情？
对于警视厅来说，这倒是一个好消息，监察官被人杀害，总比监察官杀死情妇后自杀、或是与情妇殉情要好听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