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另一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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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七浅不觉得此事有什么好隐瞒的,“他是我的专属哨兵。”沈序有些意外。
关于黑格与切里柯的恩怨,沈序作为自由党的成员,自然也略知一二。
“那你和切里森?”
沈序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转而向她道歉。
“我知道,切里柯设计杀害了黑屿的父亲。”
苏七浅将椅子挪到了沈序的身边,目光灼灼地望向他。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沈序:“他没有给你讲过这些事情?”
苏七浅摇摇头,“所以,你可以告诉我这其中的缘由吗?”
沈序穿上了外套,“我也是从父辈的口中得知些许,毕竟已经过去接近20多年了。”
“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沈序,请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
对上女人清澈无害的双眼,沈序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公允党已连续执政5年余,在此之前,联邦的执政党则是自由党。黑格是贫民窟出身,依靠超绝天赋觉醒为哨兵,年轻时在塔台战功显赫,军衔一路跃升,但他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厌恶了在中央塔台被人管束和压制的日子,于是脱离塔台单干,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走私、贩毒、倒卖枪火….一路闯荡,在涉黑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一手缔造了黑格家族盛极一时的繁荣。”
黑格知道普通人是不可能跃迁到权利的顶层的,权贵们早已堵住了所有晋升到金字塔顶端的途径,他这个人很自负,却又有与实力相匹配的自负。
他觉得上天给了他卓越的天赋,而他绝不可能就此苟活、默默无闻作罢。
“有了势力和地位后,黑格选择加入了自由党的羽翼,并一跃成为党内的头部代表人物,黑格家族手眼遮天的那些年,也是自由党风光无限的日子。”
苏七浅:“所以切里柯是为了政权之争杀害黑格?”
沈序摇摇头,“很难说。”
苏七浅迷惑,“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
沈序抿了抿唇,“黑格家族是黑道出身,他们没有一个人的手是干净的,黑格爬上来的每一步,都是由无数人的尸骨和血海所铺就,挡他路的死,不顺从的死,自然树敌无数,外界只知道以切里柯、燕山岳为代表的公允党家族是为了所谓的伸张正义覆灭黑格家族,但只有顶部的极少数人才知道,切里柯对黑格的恨还另有缘由。”
“什么缘由?”
沈序无奈的摇头,“时间太久,模糊了,我的父辈也只隐约知晓和一个女人有关。”
“女人?”
沈序回想了好一会儿,“切里柯的未婚妻。”
“未婚妻?”
“没错。婚礼前夕,切里柯的未婚妻突然失踪,下落不明,但黑格对外从未公开过自己有妻子,也没有和任何向导绑定过,这其中的具体缘由,风吹沙散,早已无从考究。”
沈序知道就只有这些,自从黑格死后,自由党便开始沉寂,一直受到公允党的处处打压。
苏七浅沉默了半晌,对沈序说了一句谢谢后,又靠坐在窗边开始发呆。
微风逗留在她的发梢,女人撑着下巴,放空远眺,安静得与窗外的景融为了一幅画。
沈序静静地望着她,在苏七浅察觉到不对转过头时,他又赶紧将视线移开。
失血和疼痛折磨着苏七浅,待她再次从迷迷糊糊中醒过来时。
她已经置身于一架特级军用飞梭上。
她的身边,切里森正用手扶着额头假寐。
联邦政府的应急中心第一时间联系上了切里森,他比黑屿快了一步。
察觉到她的苏醒,切里森立刻为她递来一杯电解质温水。
她消失的接近两天里,他都快急疯了。
不眠不休的追踪、搜寻,甚至动用了整个七大区的警力和军力,要是她出了任何意外,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苏七浅干涩的嗓子因水的滋润缓解了不少,她一见到切里森,不禁又回想起秦野说的那些话。
她下意识地不想去看切里森的脸。
可这副样子落在切里森的眼里,无疑就是她在责怪和怨恨自己的表现。
“对不起,七七,我没有保护好你,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是不要不理我,好吗?”
切里森的手僵在床沿,犹豫了一瞬,随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去触碰她的手。
他很害怕,她又会像之前那样用无比厌恶的眼神看向自己,并狠狠地往自己的脸上扇巴掌。
直到没有察觉到苏七浅的反抗和拒绝,他才将她的手牢牢包覆在自己的手心之中。
苏七浅不理解切里森为什么道歉,她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也同样不理解那个恶灵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体对切里森做这么过分的事情。
“又不是你的错,道什么歉。”
切里森微微攥紧了她的手,贪恋地享受着与她独处的这一刻。
苏七浅望着两人交握的手指,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一句:
“切里森,你就不怕我又变回恶毒的样子伤害你?”
此话一出,切里森错愕了两秒。
“小熊,你的记忆都恢复了?”
苏七浅摇摇头,“恢复了部分,但并不完全,如果有一天,我又消失了,另一个恶毒的人格又重新占据了我的身体,你还会留在我的身边吗?”
切里森沉默了很久,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垂落的灰色瞳孔里,情绪如漫天波涛翻涌。
“我最初发现你犯病是在你15岁的时候,你说你在孤儿院太过孤单,想要一只宠物在我不在的日子里,陪着你,我们一起挑选了一只小猫,你很喜欢它,也将它照顾得很好。”
“可是有一天,等我来探望你的时候,我找不到你,最终我在孤儿院的后山发现了你,而你正举着一把小刀,脚下是小猫的尸体。”
“你当时的眼神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很陌生,很可怕,冰冷得像毒蛇,但很快你又恢复了过来,不可置信的抹着脸上的血迹,对着小猫的尸体嚎啕大哭。”
“我当时以为你是受了什么刺激,还去严厉盘问了孤儿院的院长和照顾你的阿姨,并带着你去进行心理咨询和治疗。”
切里森闭上了眼睛,“我本以为会就此结束,可16岁你觉醒成为向导后,这种情况开始反复出现。”
“你向我哭诉,有人想要夺走你的身体,而那个人就住在你的身体里面,你一直在努力地和她抗争,起初我以为这是一种幻想、精分或是遗传病,带你去接受最顶尖的医学治疗和检测,可结果毫无问题。”
“直到你成年后进入塔台工作,你的人格分裂症状越来越严重,甚至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你才会恢复过来,因为无意识地对周围的人造成身体或精神上的伤害,真正的你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不再愿意主动与人接触。”
“但我知道,这只是你保护别人的一种手段,你努力将自己伪装成不近人情、难以接近的模样,这样他们就不会来靠近你,也就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