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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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黑色指环，高武催发玄龙神相。黑色长龙在他头顶盘旋飞舞，黑角黑眸黑鳞黑爪，修长身体线条优雅，又有种幽深难测的意味。
通过金浆玉膏和八级异兽肉的大量滋补，加上瀛洲特殊的源力环境，高武才能在极短时间凝聚了二十处穴窍。
正常情况下，他就是有25点的根器，凝聚如此多穴窍也需要一两年时间，甚至可能更久。
新凝聚的二十处穴窍，几乎都是对应玄龙道，这也让他在玄龙道上有了很大进步。
初步凝聚了玄龙神相，已经达到神相化虚为实的境界。
到了这一步，高武终于能试着催发玄龙戒。
玄龙戒就像是一个房间框架，玄龙神相既是开启的钥匙，也需要对玄龙戒进行维护装修，才能组成一个真正完整封闭独立空间。
黑色长龙神相进入戒指，高武就能感应神相在戒指内扩充开来，转眼就开辟出两立方的空间。
整个过程其实挺简单，就好像摆好了框架，把玄龙神相如气球般在戒指框架内吹大，神相就自然沿着戒指框架组成一个封闭空间。
只是需要他维持玄龙神相，才能维持住这片空间。
高武试着往戒指里新开辟的空间放了一块石头，嗯，只需要他操控神相打开空间入口，放东西就像放进柜子里一样方便。
在湖水中浸泡打磨不知多久的卵石，平稳的放在戒指空间里，并没有任何异样。
就他感觉而言，用神相维持这个空间并不吃力。凭他25点精神力量，只要不睡觉维持一整天都没问题。
真正的问题在于戒指不能离手，而且，他必须维持一个相对专注状态维持玄龙神相的稳定。
正常状态他都没问题，但是，他要用戒指装着秦九岳通过万魂殿，这个可就不好说了。
前面他过万魂殿相对轻松，现在他武道神意境界提升，还真不好说是什么情况。
真要全力动手，就没精力继续维持玄龙神相了。
想到这里，高武故意抽掉精神力量，戒指内的玄龙神相没有了他的精神力量维持，仅仅维持了几秒就缓缓分解溃散，那块放在里面的卵石也跟着玄龙神相一起溃灭消散。
眨眼之间，卵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武不由皱眉，这要是秦九岳在戒指里面，哪怕他是八级武圣，只怕也承受不住空间溃散的巨大破坏力量。
他只有再进一步，让玄龙神相能外游独立存在，这样就不需要分神去控制玄龙神相，就能让戒指内空间稳定维持一两个小时。
在一旁默默看着的秦九岳却点头赞许：“进步很快，你现在源力足够强了，就是对于玄龙神相理解还不够，无法让玄龙神相独立外游。”
高武没说话，凭着金浆修炼源力容易，凝聚穴窍也不难，只是这些对他观想玄龙神相帮助不大。
秦九岳也明白高武的担心，他说道：“元龙、玄龙两道的确高妙之极，我以前都没学过。
“几十年下来，我的龙相拳已经稳定成型。元龙、玄龙虽然龙相拳更高阶境界，内核却和龙相拳有不少冲突。”
他父亲创立的九龙无极道，和龙相拳有一定关系。但是，其中最重要的元龙、玄龙两道却和龙相拳有着极大冲突。
他在龙相拳上浸淫几十年，武道神意何等精纯。越是如此，和元龙、玄龙的冲突也就越严重。
若是时间充裕，秦九岳还能慢慢调整。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想要参透玄龙道，他也做不到。在这方面也就没办法指点高武。
秦九岳说道：“好在龙相拳和九龙无极道还是有诸多相通之处。你现在是武道境界不够，专注玄龙道反而过于偏颇，不如九龙齐修，互相印证，武道反而能走得更稳。”
高武想了下的确是这个道理，他这段时间专修玄龙道，路不免越走越窄。
九龙无极道本就是一门复杂完善武学，他只修炼玄龙道，就好像练拳只练出拳，不管步法、腿法，再如何修炼，上限都很低。
“师伯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就是这个道理。”高武惊喜的说道。
“还有两只八级鱼龙金浆，足够你消耗。不用急。”
秦九岳说道：“既然理清了思路，那么我们就从头开始，先看潜龙道。
“潜龙在渊，讲的是深藏生机以待时机。就像枯败的草木根系深藏土中，等到酷烈寒冬过去，春雨滋润，深藏生机勃发，草芽破土而出……”
他有些感叹道：“我把潜龙道并入苍龙拳，还是有些想当然。
“苍龙虽然讲生机深藏，却并没有隐匿踪迹隐忍待发的神意。相比于其他九道，潜龙哪怕弱小，这种深藏隐忍才有无限可能，有着无比强大力量。”
秦九岳认真说道：“神秘未知，本身就有着巨大魅力，胜过已知的一切。
“就像我们遥望星空，我们猜测那一百亿年前闪耀的星辰到底是什么，这种未知却比已知的一切都更有吸引力，更有魅力。”
高武连连点头，他修炼的第一种高妙法门就是潜龙道，并以此凝聚眉心穴窍。
每天又以潜龙勿用之法入睡，休养调息。
他本以为自己在潜龙道是已经有了很深造诣，听到秦九岳讲解，他才发现自己理解的太粗浅了。
哪怕只是在道理层面，他都没有真正理解潜龙道。
秦九岳很认真说道：“九龙无极，元龙玄龙直指时空，自然是高妙之极。但是，潜龙却是九龙中的根基。以我来看，是重中之重。
“你在潜龙道上的成就，将决定你的上限。”
秦九岳说道：“接下来十天，我和你把九龙道从头到尾捋顺。然后再看具体情况做调整。”
高武用力点头。
有武圣专门配合他修炼，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必须尽力配合。
接下来几天，高武又服用了另一只八级鱼龙数百斤金浆。
这只鱼龙能够驾驭火焰，和他朱雀神光咒的离火神光有点类似，但是，又有极大不同。
火焰本身其实也是对于源力转化，既是鱼龙的异能，也可以看做是鱼龙的秘法。
按照秦九岳的说法，神龙道的神龙讲见首不见尾，半藏半现又有莫测神通，暗藏驾驭水火之变。
又说天龙在九天之上，最是威严神圣，故此有驾驭风雷之变。
九龙无极道，却已经把这些变化蕴藏其中。只看修炼者自身选择哪一条修炼路子，选择哪一种变化。
高武本来觉得风和玄龙相关，并有了一定感悟，听到秦九岳如此解释，他觉得很有道理。
两者并不相悖，玄龙和风相关，但玄龙并不适合掌控风，反而是天龙道的变化内蕴风雷之变，只是他层次太低并没有看出来。
第二只八级鱼龙的金浆，吃了五天用尽。高武并没有打开新的穴窍，只是通过金浆不断强化肉身，巩固穴窍，凝炼武道神意。
五天的时间，他把潜龙、苍龙、神龙、天龙、亢龙五道都修炼了一遍。
在秦九岳的帮助下，他完全理顺了五种龙道的彼此关系，也真正理解了五龙道的内蕴神意。
第三只八级龙鱼，它金浆里蕴藏精神印记有着驾驭寒冰的神通。
从五门神咒来看，御水对应玄武神罡咒。
实际上却完全不同，玄武神罡咒并不直接掌控水，而是取北冥无量的厚重雄浑之势。
圆满层次玄武神罡咒，衍生的神通其实就是神罡护身，让他肉身强硬无比神力无尽，更有轰破一切外魔神通。
鱼龙驾驭寒冰的神通就被高武并入神龙道，取其水火对应之变。
接下来几天，高武又在秦九岳帮助下重修了应龙道、烛龙道。
应龙道是纯粹杀戮之道，这一点和应龙拳几乎一样。不同在于应龙道能凝聚灭杀神意，可以灭杀一切有形无形生灵。
高武本来对此还不太理解，一门专门战斗的秘法有必要如此凶毒么？
直到秦九岳解释，说这是他父亲为了屠神做的准备……高武这才恍然大悟。
应龙道和白虎神兵咒有相通之处，都有几分绝灭一切生机的意味。高武明悟了应龙道真髓，练起来就不难了。
烛龙道讲阴阳虚实，虽然有些高深，高武对此反而颇有感悟。
加上秦九岳指导，他在烛龙道上也很快整理出头绪。
七龙道有所进境，彼此参照印证，高武回头再看玄龙道，就能看到更多的变化。
元龙道则讲得是时间流转，一切由元而始，归于终末。
只是九龙无极，各有大道，又如何统一起来。
此时已经八月上旬，晚上新月初升，繁星漫天。
高武坐在近乎岸边石头上，看着幽暗湖水中游转来去的低级鱼龙，心中却满是焦虑。
宋明玥陪他坐在一旁，他和宋明玥也交流过这些问题，只是所修秘法相差极大，秦九岳都指点不了他，宋明玥更帮不上忙。
“师兄？”朝凤英蹦跳着跑过来，她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怎么？”高武好笑看着朝凤英。
“师兄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朝凤英小心翼翼低声问道。
这几天她看高武就不太对劲，明明天天有秦师伯陪着修炼，还吃八级金浆，这么开心的事情师兄居然总是板着脸，明显不对劲。
今天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趁着有空跑来问个究竟。
“唉，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高武叹气：“我总想着拯救宇宙，只是担子太重，压得喘不过气……”
“师兄一定行！”朝凤英握着小拳头给高武鼓劲加油。
“要是不行怎么办啊？”高武随口问道。
朝凤英认真想了下说道：“师兄尽力而为问心无愧。不行就不行吧。宇宙就是没了师兄就会毁灭，这宇宙也太没用了，毁灭就毁灭了吧……”
“那你不会怪师兄么？”高武问道。
“又不是师兄做了坏事，为什么要怪师兄？”朝凤英摇头，“既然关系到每个人的生死，就该大家都努力，怎么能指望师兄一个人！”
“说得真好。”高武有些感动，他起身摸了摸朝凤英脑袋，小师妹一番话也让他放下了焦虑。
的确，他已经尽力了。事情不成，那也只是时也命也……
高武就像卸下了无形重担，浑身上下一片轻松，在他精神世界压抑的九龙神相也自然舒展伸张。
九龙盘旋在一起，也无需高武可以操控，自然融合成一条黑色天龙仰首长啸……
龙吟无声，却引动高武周身三十六处穴窍一起共鸣……
朝凤英和宋明玥都注意到高武身上的异象，两人眼眸中都露出惊喜之色。
黑色天龙从高武头上冲天而起，在新月下夭矫飞舞。
楚神秀、袁成、裴寄道、燕秋水、魏岳本来都在各自休息，他们都感应到强大源力震荡，都从帐篷中出来看到了对月起舞黑色天龙。
深幽星空之上，黑色天龙却足有占据半边夜空，随意把玩着如钩新月。
一群年轻天才，都是神色肃然。如此强大神相，单凭神意威势已经压得他们要喘不上气来。
正在烤鱼的海无极见状一拍大腿：“成了！”
秦九岳没说话，只是举起酒葫芦默默喝了一大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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