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史无前例的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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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下,雷诺卡车几乎是用冲线的速度撞进镇子。有一旁的市民围上来,发现卡车外观上有明显的破损——正面的玻璃碎裂,一侧的车体上有疑似炮弹破片的镶嵌物,两只反光镜只剩下一个,橡胶轮胎都开始磨得冒烟了。
咚!
有人粗暴的把车门踹开,从驾驶舱里跳下来,跑着奔向后面的篷布,黑色的袍子和脖子上的十字架随着他的跑动一晃一晃的。
开卡车的神父?!
围观的人一时间有些搞不清状况。
“看着干嘛?!来人帮忙!这里有好多伤员!”黑袍男人一边打开后边的车篷一边喝道。
士兵和一旁的民众这时才如梦初醒,大家七手八脚的凑上去帮忙。
而打开车门的时候,所有人吓了一跳,后仓里一个梳着披肩发的漂亮女郎用身体撑住一个半昏迷的伤兵,漂亮的外套和白皙的脸蛋上粘上了血。
“一、二、三、四…”
整整十二个人从后面被抬下来,有护士和民夫拖着担架走来走去。
现场乱成一团,好多人到最后也没搞清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但那个大声疾呼的黑色身影在人们脑海里印象深刻。
后来人从伤员的口里,知道了他的名字:
神父艾尔。
——
夜晚,香奈儿一个人靠在汽车站的长椅上,她怀里抱着自己的手提箱,整个人昏昏欲睡。
最后这一段路程几乎透支了她全部的精力,现在稍稍放松下来,就不可控制的打起盹来。
有脚步声响起,香奈儿瞬间警醒了起来,对面黑色的影子吓了她一跳,直到看清来人的脸才安心下来。
“艾尔神父,您吓到我了。”大概是一同经历过危险,女郎的话里微微带着娇嗔。
“抱歉,是我想的不周到。”黑袍神父摊开手表示歉意,态度比在车上的时候好了很多。
“雷蒙先生呢?”
“在医院里,他运气不错,医生说手可以保住。”
呼啦~黑袍神父抬手丢了样东西过来。
香奈儿手中一沉,发现竟然是一件有些粗糙的棉质军大衣。
女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向驻军要的,带上吧,这去巴黎还要有一段时间,光穿着毛衫可不行。”黑袍神父如此说。
之前香奈儿外套给伤员取暖用了,现在上面全部都是干涸血迹,因此女郎之前是只穿着毛衫坐在风中的汽车站。
女郎有些笨拙的把棉大衣套在外面,因为尺寸的原因,让她一下变得圆滚滚的,看起来有些好笑,连带着现场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不去旅店了?”黑袍神父问。
“嗯,我打听了,去巴黎只有早上的一班车,我今晚就不睡了。”女郎摇了摇头。
果然,这个女人对自己的事业有一种执念,为了搭第一班车竟然大晚上在公交车站打盹,这么拼命的人,想想成功也是理所当然的。
黑袍神父在思考,而两个人都不说话时,车站安静的有些怪异。
嘟嘟~~
有喇叭声在一旁传来,车站外一辆标致146轿车就停在不远处。
“好吧,他们催我离开了。祝您的旅途愉快!香奈儿小姐,你以后会成为一个超级大商人的。”黑袍神父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算是预言吗?谢谢。”香奈儿笑着眯了眯眼睛,向着对方挥了挥手。
女郎看着黑袍神父坐上小汽车,车灯在夜色中晃过,随后消失不见。
她以为这只是生命中一段刺激的小插曲,两个人甚至都不会再见面,但是人生中的意外却往往比里还精彩。
——
同一时间,法第二集团军指挥部。
夜很深了,贝当将军还在盯着墙上的地图,凡尔登要塞附近犬牙交错的标志,就像是被野兽撕咬过一样。
敲门声响起,助手赛博尔的声音传进来。
“阁下,人带来了。”
“请让他进来。”
60岁的老人转过身把手上的怀表塞进口袋。
门开了,一个身穿黑色袍子的年轻神父走了进来,看见对方东方人的面孔,贝当稍稍一愣。
“阁下,有什么不妥么?”年轻的神父脸上带着镇定的笑容,面对着手握近十万大军的高级将领,既没有害怕,又没有显得谄媚。
一个见过大场面的人,这是贝当的做出的第一判断。
“我只是没想到艾尔神父如此年轻,您来军队很久了吗?”
“不算太久,以前我都待在北边的地方。”
“北边?您已经和德国人照过面了?”
“是的,在1914年就开始了,最危险的时候我还和他们拼过刺刀。”
“原来如此!”对面的神父是从德军占领区到这的,还参加过战斗,那么有今天白天的表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至于他具体是从哪里来反而不重要,反正要么是色当、要么就是阿尔萨斯或者洛林。
老将军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同时也抬手示意。
“请坐,英勇的艾尔神父,既然您以前上过战场,那么下面的事情我们就都好说了。”
黑袍神父拉开椅子再坐下,也同样在观察眼前的法国老头。
菲利浦·贝当,一个充满矛盾的人,一战时法军的盖世英雄,二战后则是千夫所指的卖国贼,要不是他曾经的下属颁布了特赦,大概他最终的结局只能是绞架。
有人说他是曲线救国,让法国避免了被打成烂菜地的结局。也有人说他是彻头彻尾的懦夫,所做的一切只是一个老糊涂在掩盖自己面对敌人的怯懦。
但是他真实的想法,恐怕只有本人知道了。
这样的人现在正坐在自己眼前,还把一份东西从桌面推向自己。
秦浩拿过东西放在手心里,一枚特殊的领章,上面配有紫色的滚边和十字架图案——法国战地牧师荣誉军衔,竟然还是个上尉。
“艾尔神父,我有鉴于您白天英勇的表现,我代表法国陆军授予你与之相配的军衔。”
秦浩稍稍有些惊讶,据他的了解,虽然根据1914年战时修正案,法军牧师可以被授予的荣誉军衔,但实际被授衔的人并不多,而上尉一般只有重大功绩的人才能得到。
作为一颗糖果这似乎有些太甜了。
“阁下,这种奖励是否太丰厚了?”秦浩把手上的领章放下,谦逊的问。
“不,你英勇的行为拯救了12个小伙子的生命,得到荣誉是理所应当的。而且授予您军衔,有便于我们开展下一步的行动。”
“下一步行动?”
“是的,艾尔神父,我不想隐瞒,我们目前的局势很不好,凡尔登要塞需要大量的人员和物资来阻止德国人的进攻。”贝当站起身,在地图上的一段比划了一下。
“艾尔神父,你是否愿意配合军方组织人手,在巴勒迪克和凡尔登之间组织一次超大规模的运输?”
“这将是史无前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