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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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三,对祈愿来说,算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因为过了这一天,就代表着小小的老子,终于要长大了。
祈愿很开心,因为她虽然嘴上总是说着自己命苦,但其实她未来大大滴光明。
有钱的爹,富婆的妈,听话的大哥,不服但认怂的二哥。
祈愿皇帝当爽了,已经当不了牛马了。
就这个对抗路一家爽!
赢得人才有资格当皇帝!
祈愿大概知道自己这一身的价格,零零总总加起来,六个亿吧。
项链五亿八。
穿了一仓库的钱在身上,祈愿只觉得自己连走路都很小心翼翼。
宴会厅二楼的门被人推开,权杖的声音响了三次。
姜南晚牵着她的手慢慢往下走。
而祈斯年一身合身的墨绿西装,站在楼梯的尽头,背影仍旧修长优雅。
高跟鞋的声音错落有致,能很轻易的分辨出每个声音是谁。
他转过身,目光最先落在姜南晚的身上,他伸出手,先让姜南晚搭他的手站稳,随后才与姜南晚一起,站在祈愿的左边陪她走。
宴会厅控场的管家将气氛控制的很好,祈愿在两人的陪伴下缓缓走到巨大的水晶灯下。
光照下来,姜南晚停在人群的最前方,只剩下祈斯年牵着女儿的指尖,继续向前走。
祈斯年伸出手臂,让祈愿缓缓搭上:“礼仪教你的舞,你学了吗?”
祈愿回答的理直气壮:“学了,但跟没学一样。”
祈斯年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他低声提醒:“别踩我脚。”
全程半臂的距离,作为父亲,祈斯年陪祈愿跳了第一支舞。
有宽大的裙摆遮掩,祈愿不小心踩他脚的动作被完美遮掩。
而祈斯年表情也始终如常,仿佛薄薄的鞋面下,他被祈愿踩到的脚尖一点也不痛。
一舞结束,祈斯年站在原地,而祈愿则很给他面子的微微屈膝低头。
戴在头顶的钻石皇冠突然动了一下,祈愿条件反射的想动,却被旁边的手拉了一下。
虽然狐疑,但祈愿还是维持了低头的动作,很快,她原本头上的皇冠被取掉。
随之而来的,是一顶更有重量,更大的皇冠被戴在了祈愿的头上。
正面的太阳花纹路被切割圆润,闪烁纯净的钻石包裹描摹,最中心的鸽子蛋红宝石颜色有点暗,带着岁月的沉淀。
祈斯年戴好皇冠,就收回了手,他低眸,轻声开口。
“为你加冕。”
除了祈愿,在场几乎大多数的人都已经认出,祈愿的成人礼,是仿照古欧国家的国王加冕仪式。
但除了祈家人,没人知道这么举办的意义是什么。
而刚才拉住她,亲手把皇冠拿过来的人,就是祈听澜。
顺应礼仪,祈听澜微微倾身,在祈愿的注视下,他伸出了手。
“在古欧洲,太阳花是独属于神明的标志,它高贵,热情,威严而又不容挑衅,也常常会代表王族出现。”
就在祈愿搭上他的手臂后,祈听澜后退一步,俊美的容颜上很少见的出现了除淡漠以外的神情。
权杖重重敲击地面的声音又响了三次,祈愿也随之听见祈听澜声音很低的说。
“如你所愿,国王陛下。”
谁会没有梦想,如果说祈愿的梦想是当皇帝,那华丽的祈公馆也可以成为宫殿,她的成人礼,也可以是独属于她的加冕仪式。
祈愿快要被哄成胚胎了。
她感动的泪眼汪汪,如果不是现在人多,她要脸,那祈愿早就嗷的一声扑过去抱大腿了。
“大哥,除了你,谁还把我当皇帝,呜呜呜……”
乐声响起,祈愿也终于想起舞蹈的细节,她下一个动作该去搂祈听澜的腰把自己甩出去了。
祈愿忍着鼻涕泡,伸出手。
哦吼,好软。
两秒后,祈愿终于反应过来不对了。
两人面面相觑。
她好像没算好身高,摸到祈听澜的屁股了。
祈听澜眉头微皱,他低头看着祈愿,有些不解的问:
“你要毁了这个家吗?”
祈愿有时候也挺恨自己的,不管多么煽情,正经的场景,她都能出点丑打破氛围。
祈愿默默把手抬了上去:“哥,我是脑残,你忘了吗?”
祈听澜:“……”
祈愿:“你跟脑残计较什么?”
祈听澜:“。”
外围的人群里,和祈愿同龄的少爷小姐在,和她交好的朋友同学也在。
赵卿尘是特意从香江赶回来的,港城富贵,但大多还没摆脱纸醉金迷的铜臭味。
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他是一边录视频,一边感慨的说:
“牛逼。”
程榭皱眉看了他一眼,然而赵卿尘却还在自顾自的感慨。
“等回去我再办一次,也按照她的这么办,但是我妈也不会跳舞啊,我也没个姐妹什么的……”
程榭无语了,他翻了个白眼吐槽:“你现在去死,你葬礼我保准给你这么办。”
赵卿尘:“?”
“你是不是嫉妒哥长得帅,所以才总骂哥?”
程榭:“傻逼。”
懒得喷,赵卿尘在香江,怎么也算得上是港城太子爷。
怎么一到京市,他就跟个智障似的,脑子好像他妈让狗啃了。
宿怀本来是没有资格到场的,他的身份,地位,都和在场的人格格不入。
他因为占了祈愿同桌的关系,踏入了这个他本不配的场合。
是祈家管家足够细心,才发现他连正装都没有穿,所以临时找了一套。
没有量身定制的西装不算合身,宿怀穿上去,短的地方短,宽的地方宽。
他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也不会因为别人的窃窃私语而感到自卑或是难过。
但他是人,不是设定好的程序代码,他也会有自己的想法。
而他和正常人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宿怀所有的想法,真正决策它的不是对或错,而是想不想。
就好比此刻,他看着站在等人高蛋糕前的祈愿,他突然就不想看见。
祈愿在给很多人分蛋糕,等轮到他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第十几个了。
“小洋人。”
祈愿端着一盘蛋糕,终于在角落找到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宿怀。
她喊了一声,宿怀转身看来,神情依旧如往常那般,他淡淡说:“生辰快乐。”
祈愿现在开心,她笑眯眯的递蛋糕:“谢谢啦~”
不想接,因为这么想,所以宿怀也这么做了。
蛋糕在即将递过去的时候,宿怀手一收,蛋糕就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祈愿吓了一跳,她一个叉腿,又紧跟着一个大退,成功挽救了自己的裙子。
宿怀太老实,也太好欺负了,所以祈愿根本没想过他是故意的。
蛋糕砸在地上,歪了,一半在盘子里,一半倒在了地面上。
宿怀屈膝,又像正常人一样,试图去整理:“对不起。”
祈愿也没当回事,她去拉宿怀的手:“有人收拾,你别收拾了,不然还得去洗手。”
宿怀低着头,努力演绎着愧疚与沉默。
而祈愿也如他所愿,将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全都以为是他心情不好。
祈愿懵了:“你咋了?”
而想找到一个足够引起她同情的理由,很简单。
“因为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宿怀没有撒谎,他想,这个理由足够祈愿同情他,放过他,不记恨他。
而她怜悯的目光,敷衍的劝慰,足够让这件事很简单的翻篇。
宿怀抬起头,在淡淡的奶油香里望向祈愿。
头戴皇冠,礼服华贵的少女今天可以称得上世俗意义里的很美。
她果然没有生气,想必他的借口和落寞,足够让祈愿很满意。
可意外的,宿怀的预判好像失误了,祈愿没有同情他,没有怜悯他。
像过去很多次,他试图理解分析祈愿失败后一样。
“你生日啊?”
祈愿陈述的又说了一遍,随后她朝旁边招手,在宿怀不解的目光里,她要来了蜡烛。
她将烛火插在满地狼藉中,毫不避讳的笑道:“宿怀,生日快乐啊。”
宿怀完美的伪装第一次露了馅,他皱眉,冰冷而疑惑的看向祈愿。
会有人愿意共享自己的快乐和生日吗,宿怀并不清楚。
但他清楚人类的劣根性,至少他,不会将私有的任何东西共享。
母亲去世后,已经再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
宿怀不需要过生日,但令他感到震撼的,是此时此刻,祈愿与他共享了她的私有物。
是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