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咬一口(/)

    “当然了。你瞧她这副样子,你就是真的打她一顿,狠狠罚她又如何?待她皮肉之痛好了,还是会跟你作对。还不如物尽其用,叫她再不敢反抗你。表弟啊,你日后可是大瀚朝的君王啊,这大瀚江山和女人都是你的。若连她一个白鹿歌都敢不服你,那谁能服呢?”

    白鹿歌怒道:“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要动手?姐姐我可不怕你们!”

    霍麓展见北昌二人面上带了几分诡异的笑,上下打量着白鹿歌醉意迷蒙摇摇晃晃的模样,心底便是一股不祥的预感。

    “太子殿下,白鹿歌醉了,出言不逊还请谅解。我先带她回房。”

    “不必不必,本太子亲自带她回去就好。”

    北昌说着,便伸出手来去拉白鹿歌的胳膊。霍麓展见他的手越来越近,只觉是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就要沾到白鹿歌的身上。他莫名怒不可遏,挥手狠狠拍开了北昌的手。

    北昌许是从未被人这样嫌恶地抗拒过,顿时愣在当场。

    “好你个霍麓展,竟敢对太子动手!”安九鸣喊道。

    霍麓展沉了眉眼,掌心落下两枚黑子。

    “太子要罚尽管罚,但这个人,你不能动。”

    这话带了几分凌厉的杀意,毫不掺假,没有退让的余地。听得北昌二人心底发凉,竟是被这气势压得僵立原地一动不动。

    霍麓展不再多言,不由分说拉了白鹿歌往宿院去。白鹿歌脚步踉跄,下意识想挣开霍麓展的手,但偏生霍麓展手指愈发扣紧,叫她手腕生疼。

    “疼,嘶,霍三你弄疼我了。”

    “走!”

    白鹿歌被吼得脑袋发懵。此时也分不出力来理清状况,只得讷讷地跟在霍麓展身后回了房去。

    “你怎么了?你又生什么气啊,我,我没有招惹你啊……”

    霍麓展皱着眉头,推了白鹿歌一把叫她坐在床边上。“赶紧睡觉,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白鹿歌此时也确实有些疲累困乏了。她打了个哈欠,乖乖地躺到了床上。但双眼却不肯闭上,依旧是盯着霍麓展一动不动。

    霍麓展帮她脱下靴子,转身要走,却觉衣角一紧。

    “还有何事?”

    “你凑近点,我有话跟你说。”白鹿歌故作神秘地勾了勾手指。

    霍麓展心觉无奈,只当她是又要说上次跟千依动了手的事。他耐着性子俯身下去,白鹿歌却又催他一再附耳靠进。

    最后霍麓展只好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

    “说吧。”

    白鹿歌轻笑一声,吐息吹着霍麓展的耳廓叫人后颈发麻。霍麓展静待白鹿歌开口,却不料她竟忽然张嘴,一口咬在他的耳垂上!

    霍麓展大惊,一把推开白鹿歌。右耳疼得厉害,连带着他的脸颊都是火辣辣的一片。

    “白鹿歌!你,你就不知何为羞耻吗!”

    霍麓展愤然起身,一摸耳朵才发现竟挂了几丝血在手上。

    他气得失了方寸,但又觉羞恼难当。他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这样近的接触,就连母亲和姐姐都未曾对他这样做过。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世上怎会有女子这样……叫他无言以对,束手无策。

    倒是白鹿歌,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谁叫你总不待见我,还敢打我吼我。”

    “我何曾打过你,又何曾……”

    话说了一半,霍麓展又觉自己实在是被气得变蠢了。白鹿歌分明是在发酒疯,他竟还当真与她争论起来了。

    “你赶紧睡吧,我走了。”

    霍麓展恼怒地关上了房门。片刻后却又觉不放心,遂又打开门点了一盏烛灯放在窗前。

    “你点灯做什么,太亮了我睡不着。”

    “若有人想闯进来,见房中亮灯也会有所顾忌。你放下床帐,不许灭灯。”

    言罢,他便重重地将房门关上了。

    翌日清晨卯时刚过,浑厚的钟声就响彻了整个学士院。若是放在平时,学堂中已然坐满了准时前来上课的学子了。但今日,曹千秋拿着戒尺走进学堂,却见学堂里空空如也。

    “人呢,都去何处了!”

    学士院的侍者们四下搜寻,这才终于在阅书阁下找到了酒醉未醒的一群人。而白鹿歌和霍麓展兄弟俩则因为早早回了房而逃过一劫。

    于是这开学头一日,秦旃和白朔邪等人就被罚跪在学堂外,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板子。

    “好啊你,昨晚你回了房,竟然也不叫我们一声。”白朔邪揉着自己的腰臀。“亏得大家讲义气,今日挨罚的时候才没有供出你们来。”最新zuixinshu

    白鹿歌嘿嘿一笑:“多谢多谢,多谢诸位不杀之恩。不过昨夜,好像安九鸣和太子来了,我到底是怎么回房的……”

    “谁来了?安九鸣和太子?我怎不知道。”

    秦旃道:“那时你都醉得跟死猪一样了,怎会知道。我那会儿被霍思疆叫醒了一阵子,但见他们在坐着喝酒,并没与我们为难,就又睡了。”

    白鹿歌挠了挠后脑,筷子在饭碗里戳来戳去。说话间她正好瞧见霍麓展带着霍思疆走过,遂不假思索地对两人招了招手。

    霍麓展手里端着学堂餐制,一见白鹿歌露齿而笑,就觉得右耳垂隐隐作痛。他皱起眉头,扭头根本不理会白鹿歌。

    “昨日我还见你跟霍三能说上话呢,怎么现在他又当你是瘟神了?”

    “我怎知道……嘶,不对,我想起来了,昨晚是他送我回房的。我好像,还咬了他一口!”

    秦旃险些将嘴里的白菜汤喷出来:“你说什么,你咬了他?莫非……”

    三人扭头望去,果然瞧见霍麓展的右耳垂上真挂着一个小小的血痂。白鹿歌脑子里一阵嗡然,登时拍案而起。

    “霍麓展,好你个卑鄙无耻的狗贼!”

    饭堂里众学子闻声,纷纷将视线转了过来。但未等白鹿歌再开口,饭堂外却忽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救命啊!有人溺水了,快来人啊!”

    同在学士院,三个学堂的学子早已相互熟悉。此时听见有人落水,自然个个都义不容辞。众人立刻撂下筷子,两腿生了风似地往外冲。

    饭堂外不远处就是一片荷塘。此时刚刚入夏,荷塘的莲叶荷花还未完全长开。远远望去,只见一片莲叶下隐约飘着一个人影,已经停了挣扎。

    而荷塘边还站着两人,正是安九鸣和北昌!但两人只是站着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要下水救人的意思。

    霍麓展几个腾步上前,径直扎进了水里,很快就将人捞了上来。众人围了上去,一眼认出这就是昨夜与他们一同饮酒烤肉的刘家小姐刘毓。

    “快让开,去找大夫,先让我看看!”

    一名出身医家的学子挤上前来,熟练地给刘毓把脉,翻了翻她的眼皮。但她面色已经毫无血色,嘴唇因窒息而变得紫青。这学子狠狠往她胸前锤了两下,但刘毓还是毫无反应。

    他只得无能为力地对众人摇了摇头。

    “她死了吗?你再看看啊,她昨晚都还好好的,怎会死了呢!”白朔邪怒道。

    “她溺水时间太长,就是我爹来了,也……”

    这群学子们尚且年少,大多都还没真正见过尸体。此时看见自己熟知的好友如此突然地殒命,一个个都忍不住掩唇抽泣起来。

    霍麓展强忍心中异感,伸手拨开刘毓的嘴唇看了看,又翻过她扭曲的手指细细查看。原本紧绷的脸,此时更是透出一股骇人的寒意来。

    “怎么了霍三,脸色这么难看。”秦旃问道。

    “她并非溺死,是被人闷死后扔进荷塘里的。”

    众人大惊:“你怎知道?”

    “一般溺死的人,嘴里或多或少会有水中的异物阻塞。但她没有。而她衣衫发髻也还算整齐,显然没有经过溺水的强烈挣扎。她手指扭曲僵硬,必定是生前最后紧紧抓住过什么,指缝里还有抓挠他人后残留的血迹。已经凝固了。”

    众人纷纷看向刘毓的手,果然还能瞧见一些暗红的血迹。

    “对,我记得小毓是会游泳的,虽说水性不是特别好,但也绝不可能淹死在那荷塘里。那荷塘分明一眼就能看到底,不深的!”一名少女道。

    “谁竟会这样狠心,下手杀了她?”

    “还能是谁!”白鹿歌咬牙切齿地抬头望去,只见北昌二人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似地,扭头就要走。

    “站住!”

    两人脚步一滞,但并未转身。

    “二姐,别……”

    白鹿歌不由分说冲上前去:“你们,竟敢如此猖狂,杀人抛尸!有种别走!”

    安九鸣冷笑:“说话要凭证据,白鹿歌,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杀了她?”

    “你若说不是,那今早上课你们去哪儿了?刘毓又去哪儿了?”

    白鹿歌说着,心底忽觉一片冰凉,一个最为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浮现。

    她瞪大了双眼,怒火冲天:“你们……你们对刘毓到底做了什么?昨夜你们来,刘毓就已醉倒……你们,你们这两个狗贼!”

    北昌略显紧张地别过脸去,根本不欲与白鹿歌多言,抬脚就走。

    “想走?你们当一个无辜女子的性命是放屁吗!”

    白鹿歌一声怒吼,出招直逼北昌。但北昌早有准备,灵活地闪身避开。一旁的安九鸣趁机出手,格开白鹿歌的利掌,一手出拳直往她的心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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