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调戏不是玩笑(/)

    白鹿歌悄无声息地跃入院墙,抬眼四顾只见此处和五年前倒是没太大的区别。花院扩大了些,挖了个鲤池,种了几株梨树,梨花正开得灿烂。

    白鹿歌趴在假山上望了望霍麓展卧房的方向,瞧见他屋里竟还亮着灯。房间外堂的窗户敞开着,她竖着耳朵去听,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里头像是没有人,整个院里连个候命的侍从都没有。

    别是没人吧,她要是白来一趟那不就亏大了?

    白鹿歌犹豫片刻,又伸长脖子往房里望了望。本以为房里真是没人,但里屋里烛火一晃,在地面投下一个人影来。紧接着人影又消失了,像是这人已在里屋床榻上躺了下来。

    这是要睡了?白鹿歌心下一喜,面上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丝坏笑来。她当即助跑俯跃,轻巧无声地跃入房中,潇洒无比地就地一滚就要顺势起身来。

    却不料刚站起一半,脚下就是一扯。白鹿歌始料不及,又晃着身子摔了下去。膝盖一疼叫她龇牙咧嘴不敢出声,低头才发现竟然是自己踩了裤脚。她心底暗骂一声,赶紧揉着膝盖准备起身。

    但抬头一瞥,却惊得她后背一凉。

    霍麓展状如老僧入定,坐在里屋茶案前。手里拿着一本棋悦,桌上放着一方棋盘,黑子白子已成攻防,竟是他自己在跟自己下棋!

    白鹿歌瞪圆了眼睛,当即咣当一声又躺回了地板上。撑着胳膊翘起腿,故作惬意悠闲地露齿一笑。

    “唷,夜安啊轸卬侯。这么刻苦,还在看书呢。”

    霍麓展淡淡瞥了她一眼:“又躺下做什么。”

    白鹿歌嘴硬道:“我就喜欢这么躺着,你们家地板躺着可舒服了。诶,倒是你,你就不怕我前来劫色么,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生性好动,骤然被禁足自会寻机偷跑。你心挂白家光复之事,却又无处可去,只能到我这里来。那窗,便是为你留的。”

    白鹿歌看了那敞开的窗户一眼,认命地翻身坐了起来。

    霍麓展到底是聪明,把她的一举一动预测得这么准确,都叫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人聪明是好事,但太聪明了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想跟他开开玩笑,说几句闲话都费劲。

    这人就是这一点十分讨人嫌。知道就知道嘛,还偏要说出来,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早在五年前,白鹿歌最讨厌的就是霍麓展这副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了。

    不过,这“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用在别人身上时,她看得还是很舒心的。

    白鹿歌转了转眼珠,索性撑着下巴直勾勾盯着霍麓展,老半天一动不动。

    “看什么?”

    “你生的好看,让我看看不行么?我来找你确是为了我白家的事,但也不全是。我想你了,所以才来的。”

    霍麓展持棋的手微不可见地轻轻一顿。虽只如此细微,但还是被白鹿歌捕捉到了眼中。她得意一笑,起身大摇大摆地关上了窗户,负着手缓缓走到霍麓展面前。

    “展哥哥,你怎么不看我呀,是我生得不好看么?”白鹿歌倚在茶案上,推乱了棋子,一脸都是狡黠的笑。“上次在白梨街,你对我好冷淡啊,知道我被禁足也不来看我,莫不成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霍麓展语气淡淡:“别闹。”

    “谁跟你闹了,我可是翻墙走窗辛辛苦苦才跑到这儿来的。可见我对你相思之情多深啊,你却还说我是在胡闹?我这跑一趟来,你也不说请我喝一杯茶。”

    霍麓展略显无奈,转手翻起一个空茶杯,将茶倒了进去。

    “我不喝那个。”

    白鹿歌伸手端起霍麓展手边的茶杯,里面的茶已然凉了。她慢条斯理地将茶杯在鼻尖前晃了晃,遂即轻尝了一口。

    “嗯,到底是展哥哥喝过的茶,果真比其他的茶香多了。”

    说着,白鹿歌又将茶杯凑到霍麓展的唇边:“你还喝吗?”

    白鹿歌语气暧昧得很,好似一团绒毛在心上拂来拂去。反正白鹿歌自认自己脸皮厚,不要脸惯了,比不得霍麓展这样清高的人脸皮那么薄。他这人,从小就讲究那些个繁琐礼数,这么一逗,还能不叫他面皮发红恼羞成怒?

    白鹿歌心里是稳操胜券,谁知霍麓展却依旧是面色淡淡。

    “喝。”

    说完,便真是就着她的手握住一翻,将杯中剩余的茶水饮了下去。

    这下可真是叫白鹿歌傻了眼了。心道这霍麓展现在怎么这样都不中招了?当年别说是同饮一杯茶,就是与白鹿歌略加接触一些,都能叫他浑身难受。

    莫不是这五年里见多了美色,风流几番之后习惯了?呵,男人嘛,不都是那副样子?

    想到这儿,白鹿歌才总算意识到自己如今真是太小看霍麓展了。可凑都凑上去了,要是现在自己先打了退堂鼓,那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思及此处,她便又扩大了脸上的笑意,朝着霍麓展缓缓逼近。近到两人的鼻尖几乎相撞,近到耳边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唯美ei

    看到白鹿歌逐渐靠进,近在咫尺的脸。那一双明澈如弯月的眼眸中映照出了自己的模样,霍麓展平静无波的脸总算略见紧绷起来。

    白鹿歌心中有些窃喜,有些诡计得逞的得意。但此时看着霍麓展,她却觉心底像是有什么一直被压抑,被否认的东西就要喷薄而出。从那日采莲节夜市,到千杀阁中一直紧紧相扣的双手中衍生出的些许情绪,在此时忽地涌上头顶。

    她的眸光忽然间就变得柔软而深情起来。

    “展哥哥,你说你这么好,到底要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你啊。你看看我,你觉得我够格配上你吗?”

    霍麓展像是压制了什么,双目微微阖起。

    “玩笑莫太过分。”

    他的语气带了一丝警告的意味,但这声音听起来却更是低沉悦耳。白鹿歌轻轻一笑,伸手用拇指轻轻抚过霍麓展的下唇瓣。

    “若我说,我不是开玩笑呢?”

    霍麓展眸色暗了下来,但白鹿歌却不甘就这么退去。她的目光在霍麓展的脸上逡巡,最后双睑微垂,低下头鬼使神差地吻上了霍麓展淡色的双唇。

    这一刻,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从体感上来讲,白鹿歌其实并不觉得亲吻跟别的什么接触有多大的区别。她出生将门,从小接受的训练和教育,都和男子无甚区别。故而在她脑中,所谓男女有别,男女之情都是多余的东西。

    但从意义上来讲,这却是她一生中最为重要,最为记忆深刻的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有一粒深埋心底的种子正在迅速萌芽,生长,最终填满她的整个胸腔,让她连呼吸都全然遗忘了。

    回过神来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

    但她却不想放开。虽然她并不清楚自己为何这么做,但霍麓展却让她明白,有些东西只要存在,便已是万般美好,无需理由。

    霍麓展缓缓抬起了手来,情不自禁地从白鹿歌的后背抚过。但望着她懵然的双眼,他又觉脑中原本略松弛下来的弦又猛地绷紧了。

    他向后退去,起身避开了白鹿歌。

    “胡闹!”

    “我没胡闹……”

    白鹿歌撅了撅嘴,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这个动作看得霍麓展双目渐凝,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男女亲密之事岂能……岂能如此随意!你到底在想什么?身为女子,竟也如此不自重!你来此到底有何事,说完赶紧走!”

    霍麓展别过脸去不看白鹿歌,映着明亮的烛光,竟显得他面上有些泛红。

    白鹿歌托腮一笑:“展哥哥莫不是害羞了?我都不害羞,你羞什么呀。”

    “你闹够了没有!”

    “没,要不再亲一下?”

    霍麓展气恼得额头都隐隐浮现了青筋。

    “我并非轻浮之徒,唯有心悦之人方会有肌肤之亲。你是待人人都如此,还是只待一人如此?”

    白鹿歌迟钝地撅了撅嘴:“目前就只如此待过你。”

    “那便是说日后兴许也会如此待别人。”

    “不会啊。”

    霍麓展面上浮起一丝扭曲,甩手将手里的书“啪”地扔到了地上,拂袖转过身去。

    “你言语随意,岂是诚心?你回家去吧,今夜什么话都不必说了。”

    “我哪里不诚心了,我真的不会。我怎可能随便逮着个人就去亲啊。你这人怎就这么小气,亲你一下你发什么火啊。”

    “你我之间没有情意,便算不得有诚心。你是随意惯了的人,我不是。”

    白鹿歌有些气恼了:“什么叫我是随意惯了的人啊?你自己说了你不在意男女授受不亲了啊,我凑过来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拒绝吗?你现在在这儿装什么清高。还你我之间并无情意,我就不明白了,这世上你能对谁有情意!”

    “我自有真心相对的人,不似你,将真心视若粪土。看似多情,实则冷血无情!”

    白鹿歌心头的怒意被轰地点燃。她一拳砸在棋盘上,力度之大震得棋子跃起半寸之高,然后哗啦啦地滚了一地。

    刚指着霍麓展的鼻子就要开骂。突然间,一阵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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