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拉你入伙(/)

    若是在外,白鹿歌只当这山河居不过就是一处寻常书轩。但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儿是别有文章。

    如那日安陵所说,这山河居中分辩室,奕台和武堂三处。每处又设单独的对室,供来往的公子哥们饮酒对弈,论武作诗。天下才子云集,不少人都是慕名而来。

    白鹿歌打量了一下堂中来来往往的人,发现有些人穿着华贵的狐绒长毡,有些人却又披着斜披斗篷。甚至还有人戴着包头帽,有人穿着粗布长衫。

    “这怎么还有尤夷人和罕元人。那帽子瞧着,倒像是西域小国的人的打扮。”

    白朔邪煞有介事道:“这山河居就是如此。在这儿不论国籍血统,只要入此都以“名士”相待,人人平等。上可谈国事,下可论民间百态。许多坊间杂谈,宫闱秘闻都能在这儿听到。

    故而许多人也会为了寻觅些情报消息而跑到这儿来。即便没有目的,能到这儿来喝上一杯尤夷大漠的烈酒,品一品罕元的虫草茶,期间还能听到各学派的才子斗诗,看到各路武士切磋,那也是快哉美哉。”

    “这么有意思?那这地方是谁开设的?”

    白朔邪耸了耸肩:“此人从未露面,只听说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异族富商。但究竟是真是假,也无人知道。”

    白鹿歌轻哼一声,风度翩翩地轻拍抛荷走进了正堂之中。她今日穿着一身颇为风雅的茜黄色阔袖长袍,腰间佩着一柄牛角匕首。长发以璞玉发环束起,一支金雀衔珠钗横于冠上,云纹穗带飘在身后,更衬英姿绰约。

    而白朔邪也像是刻意打扮过,穿了一身炭银束袍。锦缎发冠将所有头发都束了上去,更显得他身形高挑,玉树临风。

    姐弟俩往那正堂之中一站,便引得堂中诸多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诶?二少将军!”一白衣男子快步迎了上来。“二少将军可还记得在下?前日才与少将军在东门大道见过……”

    白鹿歌不耐烦地推开此人:“不记得,我今日来是为找人的。”

    另一人问道:“少将军欲寻何人啊?”

    “霍家的三公子霍麓展,听说他时常在这儿与人对弈,今日不知在不在。”

    几个青年一听,脸上顿时浮起一片痛心来。

    “少将军前来寻霍公子,莫非已是芳心暗许?早就听说少将军与霍公子是青梅竹马,自幼相识,果真是我等痴心妄想……”

    白朔邪笑出声来:“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等明白了。但在下倾慕少将军已久,听闻少将军去年在青鸾城对他人仗义相助,便一直想要见得少将军这般不同凡俗的英杰才女。可否请少将军再给在下一个机会……”

    白鹿歌气得握紧了双拳:“够了!你们有完没完啊!”

    一声断喝叫原本喧闹的正堂忽然归于一片寂静。白鹿歌气急败坏地抬扇指着那挂在正堂中的几幅画像。

    “这些画像是谁挂上去的?谁允许你们挂上去的!这个什么所谓的笙央五英的排名又是谁捏造出来的?这也就罢了,你们瞧得起我,把我当作英杰,我白鹿歌谢谢你们!”

    白鹿歌作势抱了抱拳。

    “可我告诉你们,英杰也好狗屁也好,都不是你们这些个蠢货妄加臆断的对象!我找霍三有事,那就是芳心暗许了?我出手救了青鸾城那支商队,我就成大英雄了?”

    白鹿歌说着,抬手指着那几个青年:“我告诉你们,我会出手去救,是因为我下山买东西的时候把师傅给我的钱拿去大吃大喝花光了!救他们是为了要些银两买东西。若我早知我那日所作所为,会惹得你们这些蠢猪这么烦我,我才不救他们呢!”

    几人听得目瞪口呆,像是听不懂白鹿歌所说是个什么意思。

    “你们几个听好了,若再叫我看见你们,我非把你们打得连你娘都认不出你来!还有这画像,画得是个什么玩意,还画我舞剑?姐姐我从来就没用过剑!我最讨厌的就是用那种骄矜的兵器了,连这都不知道,也好意思画我?”

    言罢,白鹿歌遂将抛荷信手一掷。扇刃在空中打了个旋,将白鹿歌的那副画像咔嚓割成了两半。

    她上前将那画像恶狠狠地撕成了碎片:“从今日起,谁要是再敢向我求亲,或是要拦住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这就是他的下场!除非能打过我,那我就嫁于他为妻!”

    言罢,她遂将画像碎片往地上一扔,还狠狠踩上几脚才算泄了愤。

    做完这些,却听得一阵轻缓的拍手声从头顶传来。白鹿歌抬起头来,只见那二楼廊道前不知何时已立了一个身着云锦长袍,发束羽冠的男子。520520fsxs

    他生着一张阔额浓眉的脸,约摸三十出头的年纪。虽模样不甚俊美,但眉宇间沉稳大气,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贵雅之感。白鹿歌微眯双眼,却想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这号人物。

    “少将军果真与众不同,豪迈直爽。身为女子,却比诸多满腹酸水的虚名才子要坦荡自在得多,实在叫人佩服。”

    白鹿歌挑眉道:“你谁啊?”

    话音刚落,白朔邪就在后推了她一把:“这是君上胞弟定衡王,不得无礼!”

    定衡王?那日才听安壑他们说此人与安敛正在协理朝政,怎么今日这么巧,竟会在这儿碰见他?

    定衡王笑着摆了摆手:“无妨,这山河居本就是广纳天下贤才的地方。在这儿,你我都是名士,怎论什么权贵礼节。”

    “王爷仁德。”白朔邪拱手道。

    白鹿歌好笑地横了弟弟一眼:“咸菜咸菜,你们到底是有多喜欢咸菜啊。王爷,小女子适才狂妄了,搅扰了王爷清静,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怎会怪罪?今日我在此,本也是知道少将军会来。不知少将军可有兴致与我等品茶对弈?”

    “我等”?还有别人,谁?白鹿歌转了转眼珠,本是想说自己不爱喝茶也无心下棋的,但瞧定衡王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白鹿歌倒也真生出几分好奇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姐弟俩正要上楼,定衡王又忽然说道:“朔公子不如在堂中听听曲,稍待片刻?”

    白朔邪有些窘迫,只好对白鹿歌说了“你自己当心”,随即便不情不愿地转身往武堂去了。

    白鹿歌随定衡王步入一间雅致的茶室。此处正对着山河居后方的荷塘花圃,虽已是秋日,满塘荷花落尽,但花圃中的各色金团菊却正含苞待放。

    而这茶室中,弥漫着的都是新择的菊蕊茶香。白鹿歌四下打量了一下,警惕这王爷怕不是安氏势力的人,想要对她不利吧?

    但这一眼打量过去,她却见那窗台茶案边已坐了一个人,正是霍麓展!

    “唷,霍三。这么巧,我今日正打算来找你呢。”白鹿歌熟络地走了过去,自然而然在霍麓展身边坐了下来。“你与王爷相识?”

    “今日初见。”

    定衡王淡淡笑着,与两人相对而坐。

    “本王心知二位对今日这番会面心存疑虑,但本王却是对你们二人的声名早有耳闻,多日前就想约见二位。只是那时少将军还未回京,故而才等到了今日……”

    “王爷约见我二人,想必是因为君上前不久指派北昌筹备出巡之事?”

    白鹿歌心觉疑惑:“出巡?什么出巡?”

    “霍公子果真不愧是旷世奇才,这等聪明才智绝非常人可以比拟。既如此,本王也不多遮掩,将话放开了的说。”定衡王慢条斯理地倒上一茶,面上笑意渐浓。“本王本不常赴京,一是因本王是君上同母胞弟,不想太多露面惹人非议,二是因本王素与安氏一族不睦,求个眼不见为净。”

    白鹿歌长长地“哦”了一声:“王爷今日约见我们,是因为我们霍白两家都跟安氏不对付,您想拉我们入伙啊。”

    霍麓展皱了皱眉,心觉此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来,真真是不怕死。

    定衡王哈哈一笑:“少将军说得对,就是拉你们入伙!”

    定衡王絮絮说道,他这次会突然来笙央,是因为接到太医令的消息说瀚王得了大病,情况不妙。这君王一驾崩啊,肯定是四面八方的亲王都会乌泱泱的赶回来守着。

    加上现在朝廷没立储君。若是瀚王果真突然翘辫子了,王位没有权威继承人,那必定是宫闱大乱,恐怕安氏一族会跟泽定一党杀个昏天黑地你死我活。如今的安氏虽然被削了兵权,但其族众根系庞大,多年联亲拉众下来,大半个朝廷的朝臣怕是都会站在他们那边。

    故而这个时候,身为瀚王同母胞弟的定衡王就必须得出面主持大局了。而定衡王呢,是个不折不扣的泽定党,与安氏那是有一连串的旧怨。所以他经过好一番深思熟虑,最终认定,霍,白,秦三家是对抗安氏,扶持泽定的有力势力。

    一家谋略,一家持兵,一家有钱和司法职权,妥妥的。

    白鹿歌不解:“那这种大事,您应该找咱们的老爹谈呀,找我们两个小孩算个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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