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与废物出巡(/)
瀚王说着,又回身坐在了尊座上,揉了揉自己略觉疲软的膝盖。
“正好,下个月也该出巡了。寡人老了,经不起那样长途劳顿。还是由北昌代替寡人前去吧,也好多加历练。说到这儿,寡人倒觉得这次出巡都让我大瀚的后辈才子们包揽。譬如白鹿歌,霍麓展这样的后辈,那真是上佳人选。将来,也唯有这些后辈才能撑起我大瀚的一片天啊,诸卿意下如何?”
众人齐声道:“君上英明!”
瀚王满意拂须,举盏邀众人共饮。这一番言语倒是轻松,听着都是些好事。但落在安家人的耳朵里,那可就是天差地别。
要知道,如今的白家一是有了白谛皈这个驸马爷,二是有了白鹿歌这个盘星子高徒。那前景可是无可限量,看瀚王这个架势,怕是将来会把大瀚兵权都交给白家去。而霍家的觅星阁本被安氏打压许久,如今又再度活跃起来。加上霍麓展这个脑子聪明得不似正常人的家伙,日后的霍家怕也是一大劲敌。
而安氏却是被塞了个并不受宠的酩聊过来,还是白谛皈不要的。且适才瀚王可是一点儿没有掩饰自己对北昌的淡漠。虽说还是将出巡大任交给了北昌,但这也不过是给安氏一族最后留点颜面罢了。
毕竟如今,安氏的根系依旧稳固,即便是瀚王也不能将他们逼得太紧。只是不知,这种威慑力还能持续多久。
自然了,白鹿歌对今日宫宴上这些复杂的局势是一无所知。得知自己竟然能参加出巡,当即高兴得是一蹦三尺高。
只是,高兴归高兴,白鹿歌还是没忘了把正事告诉白景闫。虽说她心里怀疑是奕峦君,但是又觉得不是奕峦君。毕竟奕峦君这人,也算是配得上淑人君子这个称呼,不像是会做得出这种事的人。
略一比较,倒是定衡王更有可能。反正他本来也想除掉安氏,若是除不掉,借机挑起两家争斗,于他也是百益无一害。只是现在那车夫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定衡王也已回了锦潭,这事要查,也无从查起了。
最近这些事纠缠起来,让白鹿歌愈发觉得如今的笙央真是一潭深水,完全摸不着底。
不过她向来不愿去纠结这些让自己烦心的事,一转眼的,便将它们都抛到了脑后去。
而几番日夜轮转,满心期待等待了许久,终于等来了出巡的这一天!这一日,源乐宫正宫大殿外彩旗飘飘,八方鼓声雷动叫人心潮澎湃。
白鹿歌四下张望一番,发现这出巡仪仗中还真是一个老臣都没有,一水儿的全都是弱冠左右的年轻后辈。只是环顾一周,她却瞧见安九鸣也穿着一身正装元袍候在车辇旁。
“呿,不是说这次出巡中都是后辈英杰么,怎么这无耻狗贼也混进来了。”
白若然今日也立在队列中,手中紧紧握着她的悬樱枪。她避开视线不去看安九鸣的方向,但那方飘来的阵阵视线,却还是叫她后背紧绷。
“若然,你别这般不自在。你且当他们不存在就好,此次出巡是大哥领兵,秦赳大哥规划路线。他们不敢对你怎样的。何况还有姐姐在呢,啊。”
白鹿歌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但这番安慰却也并未叫白若然脸上的紧张缓和多少。白鹿歌本是想跟白若然开开玩笑说说话,但白若然却是面色恹恹,对她的话漠不关心。说了几句,白鹿歌便觉无趣,懒得说了。
出巡仪仗浩浩荡荡出了王宫。这一行护卫禁军两千,文臣十数,还有随行侍从侍女五百有余,也算是一番大手笔了。白鹿歌走在迎风飘动的“瀚”字大旗下,都觉得自己的身姿高大又威武。
更别说从城中主街路过时,老百姓们还激动万分地涌上街头,伸长了脖子只为一睹他们这些风云人物的英姿。
譬如那脸上长了好几个痦子的公子就正扯着嗓子大喊:“二将军天姿国色,嫁给在下吧!”
还有那留着山羊胡的男子也不甘示弱:“二将军,在下愿为你休妻为妾,但求二将军垂青!”
再看那一个个立在阁楼上,团扇掩面的姑娘们,更是抛下绢花香囊来,好似下雪一般往白谛皈和霍麓展头上扔。
白谛皈倒还好,还会抬起头去对着这些绢花香囊抛来的方向温和轻笑,惹得一众姑娘家娇羞得尖叫连连。而霍麓展则是视而不见。
白鹿歌正觉好笑,一枚香囊却不知怎的失了准头,“啪”地一声冷不丁砸到了她的脑门儿上。
她顿觉恼火:“谁扔的?没长眼啊?”
一声怒骂,吓得几位姑娘赶紧将阁楼的窗给关上了。白鹿歌揉了扌柔额头,心想这些东西若是石头,怕不是早能将他们砸得头破血流?寻书吧xunshu8
她看了看手里这枚香囊。这香囊倒是精巧,四面四格的菱形,缎面绣着青竹垂露。
囊中被塞得满满当当,闻起来有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味儿。打开一瞧,发现里头都是些诸如什么枫香脂,郁金,橘皮之类的药材。里头还夹了一张小小的纸片,拿出来一瞧竟是给霍麓展的。
“嘿嘿,这姑娘倒真是有些才华。诶,霍三,这姑娘给你写了一首诗呢,我念给你听听啊。”
霍麓展回头横了她一眼,但白鹿歌却是不管不顾,摇头晃脑念道:“豆蔻不解枝上露,君心不近芍药情。缱绻三月凉丁香,悄心暂寄黄连苦。好诗,好诗啊!”
随行一众军士闻言都一片哄笑:“可见这姑娘对霍公子思念之情,真如黄连一般苦涩呢。霍公子,可别辜负佳人一番情意啊。”
霍麓展沉了面色,一言不发。白鹿歌见他如此,却是殷勤地凑了上去。
“你看看嘛,这姑娘字也写得好看呢。落款是黄瑛,这好像是太医令里黄太医的女儿,多好啊!霍三你瞧,你将来若是跟这姑娘在一块儿了,你要是有个三病两痛,都不用花钱找大夫啦!”
霍麓展不耐道:“此物既到了你的手中,便与我无关。”
“嘿,你这人怎这般无情。世上不知多少男子还打着光棍呢。有姑娘喜欢你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这东西你还是自己收着吧,我觉得这姑娘挺好的。我白鹿歌不轻易给人牵红线,看在你我认识多年的份儿上就不收你钱了,够义气吧!”
白鹿歌笑着将香囊递向霍麓展,但霍麓展却是毫不领情地别过了脸去。
“行吧行吧,瞧你那矫情样。这东西本将军先替你保管着,待咱们回来,再去找这位黄姑娘提亲!”
说着,白鹿歌就真是将这香囊给挂到了自己的腰带上去。
恰时,坐在车辇中的安九鸣却忽然撩起了车帘来。他看了看落在车板上的香囊,脸上浮起一丝不屑的笑意来。
“还真不愧是鉴翊将军和太常律司啊。两大才子同行上路,可真叫这些闺阁女子发疯。竟都无一人注意本公子和大殿下还在车里呢,怎么,这风头出得可还舒服么?”
几人本还说笑着,眼瞧安九鸣探出头来冷嘲热讽,便都冷下脸去懒得多做理会。
但安九鸣却是更觉得意。他的车辇宽敞华丽,除他以外,还有两名美妾坐在里头。他一手搂过一个,将人拉到车前。
“霍麓展,你瞧瞧我的姬妾,觉得她美不美?”
霍麓展目不斜视,并未去看那香肩半露,披头散发的女子。
“不敢看啊?那可着实可惜,你如今也十八年岁了,怕是还没碰过女人吧?十五及笄便可成亲,你却不作风流。是不是男人啊。怕不是下半身不行吧?那正好那个黄瑛,说不定还能给你治治。哈哈哈……”
白鹿歌斜眼看了看安九鸣,忽地一拍手道:“安公子说得对啊!这霍麓展就是个死脑筋,长得好看有何用啊?这般清高自傲,怕是只有数一数二的才女才能入他的眼。哪像安公子您一世风流,无需靠模样诱惑,就能引得各方艳女竞折腰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安九鸣闻言,得意洋洋地笑了笑。但细品片刻却忽然反应过来,白鹿歌这不分明是拐着弯骂他长得丑,还与风尘女子为伍么?
“好啊你,白鹿歌。这是本公子的姬妾,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几年不见,你嘴上功夫倒是见长。怎么,如今不敢嚷嚷打杀了?”
“那自然是不敢!公子日夜给这美人们施泽,怕是连骨髓渣子都被榨干了。我可不敢打你,万一把你打死了那我不是冤得慌。”
几人闻声险些笑出声来。但安九鸣却是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冷笑一声,看了看白若然紧绷的脸。
“哼,你放心。本公子身子强健得很,你问问你妹妹便知道。你若是不信,也可以自己来试试。”
白若然听闻此言,便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去不敢去看周遭人的目光。白鹿歌脸上的笑意逐渐升起几丝杀气。她紧了紧握着长枪的手,不动声色道
“你若是精力旺盛无处发泄,不如我替你找几个倌人来。让你也试试做女人是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