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不带你玩(/)
白鹿歌道:“不会的,我就只对你和朔邪而已……朔邪是我亲弟弟啊。”
霍麓展厉声道:“既便是胞弟,又何至于此!既便你们不以为意,岂知旁观者如何评论?昨日宫中人多眼杂,你就如此。于你,于我于白朔邪会有何影响,你可想过?”
白鹿歌低下头去:“我知道了。对不起嘛,我知道昨日的事肯定会让人嚼舌根,但是,是我先亲你的,就算旁人说,也不会坏了你的名誉。若是有人对你评头论足,我定饶不了他们!”
说着,白鹿歌还真是恶狠狠地拧了拧拳头。
霍麓展看着她这副迟钝的模样,只觉是焦头烂额。他别过脸去,隐忍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呃,展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
“那你还生气么?”
既便生气又有何用呢?白鹿歌根本领悟不了他为何生气。
“……不了。”
一抹灿烂的笑意立刻在白鹿歌脸上重新展开:“那就好!我今日来本就是想跟你道歉,顺便也是想跟你商量个事。”
她道:“眼下我们家的事也已经结束了,多亏了你一直帮忙。只是现在,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想,也是时候把言之接回笙央了。他虽不姓白,但他跟我们与家人无异。总让他待在你的别苑里,也不太好。”
霍麓展刚刚舒展了些许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留在逐水轩并无不妥。”
“我知道,只是,一直麻烦你我心里过意不去啊。你看啊,现在我弟弟升官了,我也终于被分到了军营办事。昨日咱们又护驾有功。我白家东山再起已是指日可待,说不定过不久朔邪就重掌大将军之职了。
虽然现在有个左一刀与他竞争,但我定会好好协助他。眼下我弟弟正需用人,可以信任的人不多,而言之可是我们最为信任的人,自然要接他回来嘛。”
霍麓展不悦道:“于你而言,世上值得信任的人如此之少?”
“小心使得万年船嘛。你,朔邪,言之,是这世上我最信任的人了。可你是丞相,我总不能让你去我们白家做事吧?朔邪说他要言之做他的护卫,我觉得这挺好的呀。”
听到这儿,霍麓展的面色又略微和缓了些。
“不过说到护卫,佘然现在情况如何了啊?他知道自己……”
“知道了。虽消沉,但并未自寻短见。”
白鹿歌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打算寻个机会去看望他呢,忠仆护主至此实为不易,值得敬佩啊。不过眼下,你身边没有护卫……”
“有飞鹰,无妨。”
“哦,对哦,我都忘了。”白鹿歌笑了笑。“那就这么定了?过几日就接言之回来如何?”
“好。”
白鹿歌欣然一笑:“行,那就这么说定了!这鱼糕你赶紧吃啊,我做了好一阵子呢。展哥哥,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免得你又说我不是真心的。”
“不必做。”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可不是我自己言而无信。”白鹿歌说着便站起身来。“那我就先回家去了,等言之回来了,我请你吃饭!”
霍麓展点了点头,并未出言挽留。
白鹿歌撅了撅嘴,本是要走了,但又觉霍麓展对她态度淡淡,让她有些不甘心。走出两步,她又忽然转过头来。
“展哥哥。”
霍麓展抬眼看来。
白鹿歌学着常婉教她的模样。娇羞地搅了搅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回眸冲着霍麓展眨了眨眼,极尽暧昧地笑道:“我不在,你可要记着想我哟。”
说完,白鹿歌就似诡计得逞一般哈哈大笑,转身快步跑走了。
霍麓展微怔,只觉一阵心潮涌动。他的双唇微微一动,挽留的话挂在嘴边,却还是没有吐露出来。
一直以来,他都很喜欢,很享受有白鹿歌陪伴的感觉。从小到大,他的生活都刻板无趣,过于规律。虽受尽瞩目,但却冰冷如霜。而白鹿歌的出现,就好似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像黑白水墨画上的一点朱砂,让整幅画卷都为之鲜活起来。
于霍麓展而言,他从未见过有什么人,可以如白鹿歌这样。无时无刻都生机勃勃,热情洋溢,敢爱敢恨。即便是一无所有,也能笑得坦荡,充满了感染力。像是一颗放肆燃烧的的太阳,吸引着周遭的一切。
每多看她一眼,多与她说一句话,这种被吸引的感觉就越深一分。而在看到她与拓跋骋相处,她亲吻白朔邪的脸颊时,他心中的嫉妒和愤怒都让他几乎发狂。
他多想白鹿歌所说的那些“喜欢”都不是玩笑,多想可以占有她所有的欢笑,所有的泪水和愤怒。哀其所哀,乐其所乐。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压抑多久。
白鹿歌大笑着跑出了院子,常婉等候在外,见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便觉奇怪。
“你笑什么?”人人读rrxs
“我按你说的做了,就是对他抛媚眼那样。”
“是吗,他什么反应?”
白鹿歌板起了脸,模仿着霍麓展做出一副疑惑惊讶的模样。常婉见状,也是哈哈大笑。
“霍公子倒是不容易,只怕是觉得你又是故意撩拨他。”
“我本来也是故意撩拨他啊。”白鹿歌得意道。“对了,上次在千渡寺你见过的那对儿小鸳鸯,柳言之和木含珠你还记得吧?”
“记得。”
“再过几日他们便要回白府了。这样,我们白家剩下的人总算是都聚齐了。如今事情也都解决了,也不会有人会取你性命了。答应你的事,我也该兑现才行。”
白鹿歌从怀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扔到了常婉的手里。
“这是五十金,够你在你的家乡买个小院子,置办个小田过日子了。再找个好人嫁了,下半辈子过男耕女织的日子也是惬意。明日我便可安排人送你离开了。”
常婉看了看手里的荷包,脸上有些复杂之色。
“那我走了,谁做你的护卫啊?”
白鹿歌笑道:“就你?也就吹吹笛子逗逗虫,你又不会武功,做什么护卫?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含珠的蛊术可比你强多了。”
这虽是实话,但听在心里,还是让常婉有些受伤。
“那你的意思就是用不着我了呗。”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你若是想留在这儿当然没问题。只不过笙央水深,白家百废待兴,说不定日后还会出什么事。你不是想过平静日子么,没必要留在这儿了。”
常婉心里有些愧疚,也有些感动。原本她只当白鹿歌是跟她开个玩笑,甚至一度担心自己说了实情,白鹿歌会杀了她。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既然如此,我便不多说什么了。多谢你啊好阿妹,待我安好家,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写信。”
两人相视一笑,闲聊着出了丞相府去。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经历了那一连串的事,白鹿歌倒也真拿常婉做朋友。第二日常婉出城离开,她还依依不舍地将常婉送出了城门。
长路漫漫,数千里之遥。这一别,以后怕是再不会相见了。
不过好在常婉离开之后没几日,柳言之和木含珠便来了笙央。
数年未归,笙央城中也有了不小的变化。柳言之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听着身边噪杂热闹的叫卖声,嗅着飘香四溢的食物香味,心中对这座王城的回忆瞬间都苏醒了。
他激动地拉住白朔邪的手:“这是玄武大街吧?我听到那家打铁铺的老板在吆喝,还有,还有那家卖油炸饼的铺子,换老板了吗?”
“没换,还是老味道,要尝尝么?”
“不急,以后慢慢尝。”柳言之转而拉住木含珠。“含珠,你瞧前头是不是有个卖泥人的小铺?那便是我一直跟你说的,你想要他捏什么,那人便捏什么,手极巧。捏出来的人惟妙惟肖,极其有趣!”
木含珠笑道:“那我要是让他捏个你呢?”
柳言之腼腆一笑:“我有什么好捏的,倒不如让他捏个你。当年我在这里让他捏了好些泥人,只是可惜,现在应该都没有了。”
“以前没有的,来日再补回来就好。”
白鹿歌酸溜溜地撇了撇嘴:“瞧瞧你们俩,这儿还站着三个大活人呢,你们矜持些可好?”
木含珠面颊一红,转而看了霍麓展一眼,赶紧别过了脸去。
“你想要一个么?”霍麓展问白鹿歌。
“我才不要呢,那泥人儿都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了,你怎还会对这些感兴趣?啊,难不成展哥哥你童心未泯,想要捏几个泥人回去摆在窗台上?”
“……不要便罢。”
白鹿歌悄声偷笑,复又转了转眼珠:“诶展哥哥,你说你平日里总板着脸,这般无趣。小时候定错过了不少趣事吧?你可有玩过撞马?”
“没有。”
“想玩玩么?”
“不想。”
白鹿歌撇了撇嘴。
白朔邪道:“你邀他岂不是白搭,当年我们玩的时候就已经邀过他了。没一次来了的。诶,说来现在人也能凑出来。你我,还有含珠和言之,正好两组。言之,还想玩撞马么?”
“少主说玩,便玩。”
白鹿歌看了看霍麓展没有表情的脸,轻咳一声:“多大人了,还玩撞马?传出去还不笑掉别人大牙?还正好两组,那你的意思岂不是不带霍三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