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密室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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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京郊的雾便浓得化不开,将靖王府西侧那处废弃的马厩裹得严严实实。暗卫统领单膝跪在萧劲衍面前,肩头还沾着雾水凝成的霜花,声音压得极低:“将军,查到了,刘管事被关在马厩地下的密室里,门口有四个黑衣守卫,都是‘影子’的人,身手极高。”萧劲衍站在雾中,银甲被晨雾浸得发暗,指尖按在剑柄上,指节泛白。他昨夜几乎未眠,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刀疤脸的供词与那枚带云纹的毒针——若靖王真与当年暗算父亲的人有关,今日救刘管事,便是揭开所有谜团的关键。他侧头看向身侧的黄玉卿,她裹着件素色披风,鬓边别着枚银簪,簪头缀着的明珠在雾里泛着微光,却掩不住她眼底的凝重。
“夫人,你留在外面接应,我带暗卫进去救人。”萧劲衍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他实在不愿让她再涉险。可黄玉卿却轻轻摇头,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那玉佩昨夜接触过靖王送来的“摄魂珠”后,至今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异动:“我跟你一起去,刘管事或许见过‘影子’,我能从他的描述里,判断出更多线索。而且……”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马厩的方向,“那密室的方位,与我昨夜感知到的‘地气异动’恰好重合,或许藏着别的东西。”
萧劲衍知道她的心思——自老将军中风后,她便一直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如今有机会查明真相,她绝不会甘心待在安全的地方。他终究还是点了头,抬手将一枚锋利的短刀递到她手中:“小心。”
雾更浓了,连近处的树木都只剩下模糊的影子。萧劲衍带着四名精锐暗卫,与黄玉卿一起贴着马厩的砖墙潜行。马厩的木门早已腐朽,推开门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晨雾里格外刺耳。暗卫迅速摸向密室入口,刚掀开那块伪装用的石板,便听见下方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守卫已察觉动静。
“上!”萧劲衍低喝一声,身形如箭般跃入密室入口。下方的守卫反应极快,两把长刀同时朝他劈来,刀锋带着破风的锐响。萧劲衍侧身避开,长剑出鞘,“叮”的一声挑开其中一人的刀,同时一脚踹在另一人胸口,将其踹得撞在石壁上,口吐鲜血。
黄玉卿紧随其后进入密室,密室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只有壁上一盏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她目光扫过角落,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男人被铁链锁在石柱上,头发凌乱,脸上带着几道新添的伤痕,正是刘管事。他看到黄玉卿,眼中先是震惊,随即涌起强烈的求生欲,声音嘶哑:“夫人!救我!”
剩下的两名守卫见同伴被制,竟不求饶,反而从怀中摸出毒针,朝刘管事射去——显然是想灭口!黄玉卿反应极快,袖中银针脱手而出,精准撞飞毒针,同时厉声喝道:“留活口!”
暗卫立刻上前,将两名守卫制服,反绑了双手。萧劲衍走到刘管事面前,挥剑斩断铁链,刘管事踉跄着跌坐在地,大口喘着气。黄玉卿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他:“这是解毒丸,你先吃了,慢慢说。”
刘管事接过药丸,仰头咽下,过了片刻,脸色才稍稍红润。他看着黄玉卿,眼中满是后怕:“夫人,是我糊涂,当初不该帮靖王做事……可我也是被逼的,他抓了我的妻儿,逼我帮他运火药,还让我给您送信,引您去东门旧巷。”
“靖王为什么要炸祭天大典?他背后还有谁?”萧劲衍的声音落在密室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刘管事身子一颤,目光扫过密室的石壁,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才压低声音:“他背后是……是致仕的定国公!定国公当年与老将军不和,觉得老将军挡了他的路,便买通‘影子’,给老将军下了慢性毒药,让他中风。后来定国公怕事情败露,就假称病重,致仕躲了起来,一直暗中支持靖王。”
“定国公?”黄玉卿心头一震,指尖猛地攥紧——老将军弥留之际,曾提到当年暗算他的人“位高权重,与军旅有关”,定国公曾任兵部尚书,恰好符合这个描述。她追问:“‘影子’是什么人?你见过他吗?”
刘管事点头,眼神里满是恐惧:“见过一次,他总戴着黑色的面具,只露一双眼睛,说话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而且……他腰间总挂着个青铜牌子,牌子上的云纹,和当年老将军枕下那枚毒簪上的一模一样!”
这话像道惊雷,炸得萧劲衍浑身一僵。他猛地握住刘管事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你说什么?那云纹是定国公府的标记?”
“是!”刘管事痛得额头冒汗,却不敢挣扎,“定国公府的家徽就是云纹,只是这些年他致仕,没人再提了。靖王和定国公约定,等炸了皇宫,逼少帝禅位,靖王登基后,就封定国公为丞相,还给他兵权。”
黄玉卿站起身,走到密室的石壁前,指尖轻轻拂过石壁上的刻痕——那刻痕杂乱无章,却在角落处藏着个极小的云纹,与毒针、毒簪上的图案分毫不差。她心头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原来老将军隐忍多年,并非查不到凶手,而是顾忌定国公背后的势力,怕牵连整个萧家。
就在这时,刘管事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颤抖着递给黄玉卿:“夫人,这是我偷偷藏起来的,是定国公写给靖王的密信,还有……还有一块玉佩碎片。”
黄玉卿接过油纸包,展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的字迹遒劲,写着“祭天大典当日,以烟花为号,炸后宫偏殿,乱其军心”,落款处画着个云纹,正是定国公的标记。而那枚玉佩碎片,呈青白色,质地温润,与她腰间的空间玉佩竟有几分相似——她刚触到碎片,腰间的玉佩便突然发烫,发出微弱的莹光,碎片也随之泛起淡淡的光晕,两者像是在相互呼应。
“这玉佩是哪里来的?”黄玉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空间里的灵泉似乎也因为这碎片,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是‘影子’落在库房的,”刘管事回忆道,“我打扫时捡到的,觉得材质特别,就藏了起来。听靖王和‘影子’谈话,似乎在找一处‘西域玉矿’,说那玉矿里的玉,能‘激活神器’。”
西域玉矿?激活神器?黄玉卿握着碎片的指尖更烫了,她忽然想起空间兵书里的记载——空间玉佩并非孤品,而是由西域“灵玉”制成,若集齐所有碎片,或许能解锁空间的更多功能,甚至……找到空间的起源。可靖王和定国公找玉矿,又是为了什么?
“轰隆!”密室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灰尘簌簌落下。暗卫统领急忙喊道:“将军!夫人!靖王派了大批人手过来,已经围了马厩!”
萧劲衍脸色一变,立刻扶起刘管事:“我们走!”黄玉卿将密信和玉佩碎片收好,紧随其后。一行人刚冲出密室,便见马厩外站满了黑衣杀手,为首的人戴着黑色面具,正是“影子”!他手中握着一把弯刀,刀身泛着冷光,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黄玉卿手中的油纸包:“把密信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痴心妄想!”萧劲衍拔剑迎上,长剑与弯刀相撞,火花在晨雾里炸开。暗卫们立刻护住黄玉卿和刘管事,与杀手们缠斗起来。黄玉卿看着“影子”的动作,忽然发现他的步法与当年老将军描述的“暗算者”极为相似——看来,当年在老将军药里下毒的,就是他!
“影子,你以为定国公真会帮靖王登基吗?”黄玉卿忽然开口,声音清亮,“他不过是利用靖王,等事成之后,定会卸磨杀驴!”
“影子”的动作明显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就在这瞬间,萧劲衍抓住机会,长剑直刺他的胸口,“影子”急忙后退,却还是被剑划伤了手臂,鲜血滴在地上,很快被晨雾冲淡。他知道今日讨不到好处,冷哼一声:“你们等着,祭天大典上,就是你们的死期!”说完,便带着杀手们迅速撤退。
一行人安全返回临时府邸时,雾已散了大半。刘管事被安排去偏院休息,黄玉卿则回到书房,将那枚玉佩碎片放在桌上,与空间玉佩并列。两枚玉佩同时泛着莹光,碎片上的纹路与空间玉佩的裂痕竟隐隐相合——显然,它们本是一体!
萧劲衍走进书房,看到这一幕,眼中满是震惊:“这玉佩……”
“它和我的空间玉佩,是同源之物,”黄玉卿指尖轻轻划过两枚玉佩,“定国公和靖王找的西域玉矿,恐怕就是空间玉佩的产地。他们想找到更多的灵玉,激活某种力量,用来控制朝政。”
萧劲衍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我现在就进宫见少帝,把密信和刘管事的供词交给陛下,让他加强祭天大典的戒备。至于西域玉矿,等解决了靖王和定国公,我们再派人去查。”
黄玉卿点头,目光落在窗外——阳光已透过云层,洒在京城的街道上,可她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祭天大典越来越近,定国公和靖王的阴谋也即将浮出水面,而那枚玉佩碎片背后的秘密,以及西域玉矿的所在,又将是新的谜团。
她拿起那枚碎片,轻轻贴在空间玉佩上,两枚玉佩的莹光更盛,空间里的灵泉忽然涌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苏醒。黄玉卿心头一动,或许,这枚碎片,不仅是解开老将军旧案的关键,更是揭开空间秘密的钥匙。只是,这钥匙背后,藏着的是希望,还是更大的危机?她不敢深想,只能将玉佩收好,等待祭天大典那日,与靖王做最后的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