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银戟温侯吕凤先(/)

    游龙生不但剑法快,手里用的“夺情剑”也可算是柄吹毛断发的利器,李寻欢对这柄剑的锋利也清楚得很。******$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他绝不信有任何人的血肉之躯能挡得住这一剑!

    只听一声惊呼,游龙生的人竟突然弹了出来,跌坐在李寻欢身旁的一个胖女人身上。

    这女人吃吃地笑着,搂住了他。

    再看那柄剑,还插在大欢喜女菩萨的咽喉上。但大欢喜女菩萨却还是好好地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瞧着李寻欢。

    李寻欢简直说不出话来了。

    这位大欢喜女菩萨,竟以脖子上的肥肉,将这柄剑夹住!这种功夫别人非但没看到,简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只听她吃吃笑道:“胖女人也有胖女人的好处,这话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剑柄一直在不停地颤动着,到此刻才停止。

    李寻欢叹了口气,苦笑道:“女菩萨的功夫,果然非常人能及。”

    这一点也不得不承认,因为谁也没有她那么多肥肉。

    大欢喜女菩萨笑道:“我也听说过你的飞刀百发百中,连我那宝贝干儿子都躲不开你的一刀,你自己当然也觉得自己蛮不错了,是吗?”

    李寻欢没有说话。

    大欢喜女菩萨道:“你就是仗着你那手飞刀,才敢在这里面色不改,是吗?”,她缓缓将夹在脖子上的剑拿了起来,带着笑道:“但你那手飞刀能杀得了我么?”

    李寻欢又叹了口气,苦笑道:“杀不了。”

    大欢喜女菩萨笑了,道:“既然你杀不了我,那我就要杀了你,你有什么异议吗?”

    李寻欢像是在仔细思考一般,好半天,慢慢的说道:“有!”

    大欢喜女菩萨脸色也不禁变了变,但立刻又笑道:“有趣有趣,你这人真有趣极了。那你有什么异议呢?”

    李寻欢笑了笑,道:“我不想死,慢慢地想,总会想出个法子来的。”

    大欢喜女菩萨眼睛又眯了起来,道:“好,那么你就留在我这里,慢慢地想吧。”

    李寻欢笑道:“这里既然有酒。我多留几日也无妨。”

    大欢喜女菩萨道:“但我这酒可不是白喝的。”

    李寻欢笑道:“你想要我怎样?”

    大欢喜女菩萨眯着眼,笑道:“本来我还嫌你稍微老了一点,但现在却越看你越中意了,所以,你也用不着再想别的法子,只要你留在这里陪我几天。也许我就不杀你了!”

    李寻欢还是在笑,悠然道:“你不嫌我老,我却嫌你太胖了,你若能将身上的肉去掉一两百斤,我就算陪你几个月也无妨,现在么……”,他摇了摇头。淡淡道:“现在我实在没有这么好的胃口。”

    大欢喜女菩萨面上骤然变了颜色,冷笑道:“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好!”

    她忽然一挥手。

    坐在李寻欢四侧的几个胖女人立刻站了起来。她们的人虽然胖,但动作却不慢,腿一伸,人已弹起,从四面八方向李寻欢包围了过来。

    这几人中最瘦的一个。身子也有两尺宽,一尺厚,几个人站在一起,就像是道肉墙,连一丝空隙都没有。

    屋话,但她的眼睛是会说话的,她很委屈的看着白衣男子,诉说着自己的柔情,仿佛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命中注定的情郎一样。

    白衣人冷哼一声,道:“羡慕嫉妒恨?只怕你心里不这么想吧?”

    韩文转过身来,正面看着他,打量了一番,道:“你是谁?”

    白衣人道:“吕凤先!”

    这的确是个显赫的名字。足以令人耸然动容,但韩文却没有觉得意外,只淡淡地笑了笑,道:“哦!原来是银戟温侯吕大侠啊……真是久仰了!”

    大侠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充满了说不出的讥讽之意。

    吕凤先冷冷道:“银戟温侯十年前就已死了!”

    这个回答倒是让韩文有了些意外,但他并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吕凤先这句话必定还有下文。

    吕凤先果然已接着道:“银戟温侯已死了。吕凤先却没有死!”

    吕凤先是个很骄傲的人。百晓生在兵器谱上,将他的银戟列名第五,在别人说来已是种光荣,但在他这种人说来,却一定会认为是奇耻大辱。

    他绝不能忍受屈居人下。但他也知道百晓生绝不会看错。他一定毁了自己的银戟,练成了另一种更可怕的武功!

    韩文慢慢地点了点头。咧着嘴,像是有了一丝兴致,道:“不错,不错!银戟温侯死了!吕凤先还活着?”

    吕凤先盯着他,冷冷道:“吕凤先也已死了十年,如今才复活。”

    韩文目光闪动,道:“是什么事令吕凤先复活的?”

    吕凤先慢慢地举起了一只手。右手。他将这只手平放在桌上,一字字道:“令我复活的,就是这只手!”

    在别人看来这并不是只很奇特的手。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皮肤也很光滑,很细。这正很配合吕凤先的身份。

    若看得很仔细,才会发现这只手的奇特之处。这只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肤色竟和别的地方不同。这三根手指的皮肤虽也很细很白。却带着很奇特的光彩,简直就不像是血肉骨骼组成的,而像是某一种奇怪的金属所铸。

    但这三根手指却又明明是长在他手上的。一只有血有肉的手上,怎会突然长出三根金属铸成的指头!

    吕凤先凝注着自己的手,突然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只恨百晓生已死了。”

    韩文沉吟了一下,道:“他不死又如何?”

    吕凤先道:“他若不死。我倒想问问他,手,是不是也可算做兵器?”

    韩文笑了笑,道:“一直以来我始终认为一句话非常有道理!”

    吕凤先道:“什么话?”

    韩文道:“只有杀人的。才可算做利器。”,他接着又道:“手,本来不是兵器,但一只能杀人的手,就不但是兵器,而且是利器。”

    吕凤先沉默着,仿佛并没有什么举动。但他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却突然间就没入了桌子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杯中盛得很满的酒都没有溢出,他手指插入桌子,就好像用快刀切豆腐那么容易。

    吕凤先悠然道:“这只手若也能算兵器,不知能在兵器谱中排名第几!”

    韩文叹了口气,道:“现在还很难说。”

    吕凤先道:“为什么?”

    韩文笑道:“因为一件兵器要对付的是人,不是桌子。”

    吕凤先忽然笑了,他笑得很傲,也很冷酷,道:“在我眼中看来,世人本就和这张桌子差不多。”

    韩文道:“哦?”

    吕凤先缓缓道:“其中当然也有几个人是例外的。”

    韩文道:“几个人?”

    吕凤先冷冷道:“我本来以为有六个,现在才知道只有三个。”,他望向了远处街道上正在向这边走的李寻欢,接着道:“因为郭嵩阳的人已死了,另外两个也死了!”

    “哦!郭嵩阳的确算是其一!那么其他三个是谁?天机老人?上官金虹?小李探花?死的那两个又是谁呢?”

    “小李探花已经死了!你还活着!”,吕凤先眯着眼睛打量着韩文,道:“阿飞也死了!飞剑客?狗屁!”

    “不错!狗屁啊!内心不坚定的人不足以论武!不过……我相信他会再次站起来,他可以变得更强!至于李寻欢……醉生梦死吧!”,韩文眯眯的笑着,道:“荆无命呢?这个人不错,至少看起来,可与我一战!”

    吕凤先冷哼道:“他本就是死的!”

    没错!他本就是死的!

    吕凤先目光灼灼,眼睛盯着韩文,道:“我这次出来,为的就是要找这三个人。证明我的手能不能算利器,所以我才会在这地方等着你!你的剑呢?”

    韩文突然饶有兴趣儿的看着他,说道:“那你知道这个世上在我眼中有几个人算是活着的吗?”

    吕凤先一个错愕,蹙眉道:“几个?”

    “两个!而且——没有你的位置!”,韩文伸出了一个很二的手势:“上官金虹!李寻欢!”

    吕凤先勃然色变,手掌攥成拳头,久久未撒开。好半晌,他又道:“为什么李寻欢?”

    “就算是醉生梦死之间,你也不是他的对手!他一刀就能杀了你!”,韩文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太!弱!了!”

    “轰!”;

    吕凤先站起身来,身前的桌子也被他身上的气劲儿绞得粉碎。林仙儿倒在地上的一边儿,看起来颇有些狼狈,但她还在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韩文看着她,缓缓地说道:“我没杀你,是让你不断地让那些高手过来找我!你做的不错!至少又来了一个傻蛋!可是——你为什么不去找上官金虹呢?哈哈哈!哦!还有一句话,我忘记告诉了你!”

    林仙儿有些错愕。笑容凝固在脸上,僵直着身体;

    因为韩文身上的杀气之重,竟然像是实质一般,粘稠的血一样——“江湖!拳头大的就是爷!在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

    “你说够了吗?”,吕凤先大怒,脖子上的青筋都暴突起来。

    他很愤怒,但很快。他又平静了下来,因为还有一个人走了上来,李寻欢回来了,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韩文,剧烈的咳嗽一波接着一波,连开口说话都很艰难。

    好不容易,他止住了咳嗽声。扫了一眼吕凤先,又看了一眼林仙儿,闭上了眼睛,艰难的说道:“你杀的人难道……还不够多吗?你又想杀谁?”

    “哦?你还关心这个问题?”。韩文笑了,这句话是在问他的,所以他回答道:“自然是杀该杀之人!”

    李寻欢的咳嗽声更为剧烈:“什么是该杀之人?那龙小云呢?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可他在七岁就开始仗着龙啸云的放纵杀人见血了!而且杀的还是无辜之人!李大侠啊!你既然这么有侠义之心……为何不为武林除害呢?”,韩文讥讽的大笑。

    李寻欢靠在柱子上,急促的喘息着,他的手又开始发抖,一柄三寸长短的飞刀已经夹在了手中,可他发不出去,一只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铁箍一般。

    韩文极其失望的连连摇头,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你,可你的表现却每况愈下,着实令人失望,早知道就应该让龙啸云废了你!你连刀都拿不稳了!嗯?”

    李寻欢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流淌了下来,他不是怕死而哭了,而是心酸,自己为何会沦落到这一步……为什么?

    “看来他现在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个死人了!”;

    吕凤先平静下来了,平静下来的他也的确够可怕,他比当年的他更强了,当年他就是兵器谱的第五……如今,只怕只高不低。

    “不错!看来你在我眼中又活过来了!时间,地点,你选!”,韩文松开了李寻欢的脖子,头也没回,只是盯着李寻欢说道:“你若还不能振作,下一步——我就杀了阿飞!杀了所有跟你有关系的人!包括铁传甲!包括林诗音!”

    李寻欢陡然睁开了眼睛,他知道韩文绝不是开玩笑的!

    ........

    ........

    坟墓。

    江湖中每天都有决斗,各式各样的人,为了各种不同的原因以各式各样不同的方式决斗。

    但决斗的地方只有几种。

    荒野,山林,坟墓……若真是不死不休的决斗,十次中必有九次是选在这种地方的──仿佛这种地方的本身,就带着种“死”气息。

    夜已渐深,有雾。

    吕凤先白衣如雪,静静地站在灰色的坟碑前,在凄迷的夜雾中看来,就好像来自地狱的使者。要将“死”的信息带给世人,他闭着眼睛,调节着自己的心情,慢慢的,他变了。

    “你变了!”,韩文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眼睛中绽放惊人的光彩。良久,道:“心境上的变化尤为的难得,竟然临战有所感悟,不错!不错!看来这个世上,高手还是有的!”

    吕凤先本就很厉害,他孤高自赏。自大自负,这本没有错,甚至很对,因为高手就要有高手的脾气!

    这个在别人眼中是莫大荣耀的兵器谱排名,在他看来实是一种耻辱,于是自毁银戟,另辟蹊径。以手为兵,练得更为可怕的绝技,欲以此逐鹿天下,必令风云变色,群雄胆寒。

    可他还没引起风云色变,却受到了林仙儿的迷惑,心境上出现了破绽,武功也比之前下降了不少;

    而如今。他的雄心壮志又回来了,张着嘴唇儿,他缓缓地说道:“我刚从地狱里走回来了!”

    专门带男人下地狱的女人,这说的就是林仙儿。

    “很好!你准备好了吗?”,韩文的袖子中,白云剑缓缓的滑落出来:“我原以为我并不需要它,但现在看来。若是不用,便是对你的侮辱!同样,也是对我的侮辱!”

    吕凤先未开口,但他已经逐渐调着自己的心境。身体,甚至是心跳,他的气势已经节节攀升起来,在某一个高度却停留了下来,引而不发,这原因是,他并不了解韩文的人,却很了解他的剑!

    韩文的剑法,可怕之处并不在……“快”与“狠”,而是“稳”与“准”,他一出手就要置人于死地,尤其是后发制人之时,更是可怕得很,生死之间的那一击,鲜有人可以抵挡,吕凤先亦没有信心。

    所以他必须“等”!等对方露出破绽,露出弱点,等对方给他机会──他比世上大多数人都能等得更久!这也是他现在唯一战胜韩文的机会!

    吕凤先现在看起来虽然只是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全身上下每一处看来仿佛都是空门,韩文的剑仿佛可以随便刺人他身上任何部位,但空门太多,反而变成了没有空门。

    他整个人似已变成了一片空灵。这“空灵”二字,也正是武学中最高的境界。

    韩文眯着眼睛,剑也慢慢的拔出鞘来,非常的缓慢……吕凤先的确是有自傲的资本,或许在之前韩文并不把他放在眼中,但现在,他突然顿悟,他的武功竟如此的突飞猛进!

    夜更深。

    荒坟间忽然有碧光闪动,是鬼火!

    吹的是西风,吕凤先的脸,正是朝西的。有风吹过,一点鬼火随风飘到了吕凤先面前。吕凤先镇静的眼神突然眨了眨,左手也动了动,像是要拂去这点鬼火,却又立刻忍住。

    在生死决斗中,任何不必要的动作,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危险。只不过他的手虽没有动,但左臂由肩的肌肉已因这“要动的念头”。

    而紧张起来,已不能再保持那种“空灵”的境界。

    若是一般人,早已忍不住出手了,这当然不能算是个好机会,但再坏的机会,也比没有机会好,但韩文却纹丝儿未动,他的剑竟然还没有拔出来!

    吕凤先的嘴角儿挂上了一丝微笑,真够能沉得住气的!他卖了个破绽,对方却丝毫没有上当!

    突然间,起风了!

    韩文也动了,不动则已,动则势若雷霆,光寒的剑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四处奔腾,看似杂乱无章,却暗藏杀机,直奔吕凤先的咽喉要害!

    “喝!”;

    吕凤先一声大喝,他那三根奇异的手指成鹰爪状,自身前抓了过去,三道金色的抓痕就这样凭空出现,像是抓破了空间,硬生生的将韩文的剑气捏住了,捏碎了!

    “好!”;

    韩文赞叹了一声,身若游龙,一剑刺来,毫无美感可言,胜在快!准!狠!

    吕凤先挡住了。

    但那一点剑芒在剑尖儿上凝而不散,蓄势待发,偏偏他却用剑身做棍,去砸吕凤先,而不是去刺;

    剑身拍下。却是突然在毫厘之间被挑起了剑柄,向下扎去!这些都属于剑走偏锋,并不常用的招式,而先前的那一剑却是堂堂正正之剑,两者之间的区别相当之大。

    吕凤先也不得暗自赞叹着韩文的厉害,“杀神”……如果武功不高,他怎么去杀人?只怕会被别人所杀吧?

    他那三根奇异的手指抓向了韩文的剑。另外一只手也做掌状扫向韩文抓剑的手,如果韩文的剑被他夺下来,那么韩文自然是输了。

    但韩文的剑有被夺下来过吗?

    一霎那间,韩文的手腕儿抖了七抖,如果说之前,他用的都是剑的“刚”。锋芒无匹,无坚不摧,那他现在用的就是剑的“柔”,柔若无骨,以柔克刚。

    短短的三招交手,韩文的展现了三个剑道精髓,吕凤先已经知道这一战的结果了。但他没有逃、没有认输,更没有求饶,因为,他是骄傲的吕凤先,不是丧家之犬!

    三招过后,又连续走了十几招,此时,吕凤先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突然间,他撞向了韩文的剑锋,剑锋锐利,穿胸而过!

    但他没有一丝表情的握住了韩文抓剑的手,另外一只手上那三根奇异的手指抓向了韩文的喉咙!

    “吭!”;

    一声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吕凤先看到了韩文的那只挡在咽喉的左手,金色的。坚如金铁,金刚手?

    他慢慢地收回了手,一击不中,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向后退去,跌坐在地,靠在一个石碑前,缓缓的喘息着,好一会儿,道:“能死在你手里,真是太好了!”

    韩文默默的收了剑,良久,说道:“能杀了你也真是太好了!”

    他的话不是除掉吕凤先后,他会很高兴,而是为有吕凤先这样的高手做对手而感到高兴。

    “咳咳……”;

    吕凤先吐出了一口鲜血,良久,道:“我要是能够早点儿醒悟就好了!红颜祸水啊!可恶!可恨!可悲!哈哈哈!再见了!像你这么好斗的人……活不长的……”

    他已然说不出话了,闭着眼睛,身体也逐渐僵直。

    树林中,一道黑色的身影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沉默了很久,他问道:“兵器谱上的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独门儿兵器,你呢?这柄剑吗?”

    “不!是我的人!”,韩文转过身来,看着他,道:“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每一处都可以杀人,就算是吐一口口水也是一样,只是用剑杀人更为顺手而已!”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兵器谱排名!要知道,我当初作他,也是别有目的的!”,黑衣人叹息道。

    韩文无奈的笑着,似乎还有些苦涩,望着天空的繁星点点,良久,道:“为了回家!”

    百晓生错愕,兵器谱第一跟回家有关系吗?

    ........

    ........

    暮色将临。

    山外的古道上,正有两个人在行走着,斜阳的余晖照着他们的衣服,他们的衣服上也闪耀着一种诡异的金光。两人都戴着顶宽大的笠帽,将面目隐藏在笠帽的阴影中,一人走在前面,另一人紧跟在身后。

    他们走得不快也不慢,看来都很安详,除了脚步移动外,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别的动作。但他们身上似乎带着种无形的杀气,他们还未走人树林,林中的归鸦已被这种杀气所惊,纷纷飞起。

    有几只昏鸦恰巧自他们头上飞过,走在后面的那人突然一挥手,只见寒光闪动,飞鸦哀鸣,弹丸般跌落到地上。那人甚至没有抬头去瞧一眼,还是不快不慢地向前走着,紧紧跟随在前面一人的身后。

    生命,在他眼中看来根本就无足轻重。他绝不允许任何有生命之物压在他头上!

    树林里很昏暗。

    走到这里,前面一人突然停下脚步,几乎也就在这同一刹那间,后面一人的脚步也随着停下。

    西风萧杀,落叶卷舞。

    前面一人正是上官金虹,此刻忽然道:“韩文的剑法如何?”

    荆无命道:“好!”

    上官金虹道:“很好?”

    荆无命道:“很好,在七大剑流掌门之上。”

    上官金虹道:“你看过他的剑了?”

    荆无命道:“惊鸿一瞥!并不完全了解!”

    上官金虹缓缓点了点头,道:“此人来历神秘,下手狠辣,好在却是个独行客。成不了大事,可却又是一根搅屎棍……又有谁倒在他的剑下了?”

    荆无命道:“吕凤先!”

    上官金虹道:“吕凤先?”

    荆无命道:“是!银戟温侯吕凤先,他的银戟虽然毁了,但他的人更强了!”

    上官金虹道:“你能杀了他吗?”

    荆无命道:“不知道,我没有去想。”

    除了杀人的剑法外,他什么事都不愿去想。

    上官金虹道:“那就去试试!”

    荆无命道:“是!”

    他从不会拒绝上官金虹的命令!哪怕他并不知道韩文自杀了吕凤先后,又去了哪里。

    韩文在哪儿呢?他正看着一个人。看着一柄剑。

    剑。

    一柄很薄的剑,很轻,连剑柄都是用最轻的软木做成。

    没有剑锷护手。

    因为他的剑刺出,没有人能削到他的手。无论任何兵器,都可将这柄剑击断。

    但他的剑刺出,没有人能挡得住。这是柄很奇特的剑。世上只有一个人能用这种剑,敢用这种剑。

    剑,就放在床边的矮桌上,和一套很干净的青布衣服放在一起。

    阿飞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这柄剑。他的眼睛立刻发了光。看到了这柄剑,就好像看到了他久别重逢的爱侣,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样。他心里仿佛骤然觉得有一阵热血上涌。

    慢慢地伸出手,取剑。他的手甚至已有些颤抖。但等到他手指接触到那薄而锋利的剑锋时,就立刻稳定下来。

    他轻抚着剑锋,目光似乎变得很遥远……很遥远……他的心似已到了远方。他想起第一次使用剑的时候,想起鲜血随着他剑锋滴落的情况,想起那许许多多死在他剑下的人──可恶的人。

    他的血已沸腾。那段时候虽然充满了不幸和灾难,但却是多彩的、辉煌的!“快意恩仇”,这四字是何等豪壮!但那毕竟都已过去。过去了很久。

    他已答应过他最心爱的人,永远将以前的事忘记!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响起,窗子前站着一个人。

    阳光透窗而入,那个人站得很笔直,阳光很刺眼,阿飞看不清他的面容。却知道他是谁,他没有出声儿,良久,道:“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看看一个废物!”。韩文轻叹了一声,道:“原本以为你还有救,现在看起来,我来,就是一个错误!”

    “错误?”,阿飞微微蹙眉。

    韩文盯着他,又示意他矮桌上的剑与衣服,道:“愿意跟我走吗?”

    “去哪里?去做什么?”,阿飞问道。

    韩文道:“学剑!”

    阿飞沉默了,久久无言。

    韩文没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刚刚开门后,他又停下了脚步,微微转身,道:“看来你已经全废了!堕落的竟然如此之快!想跟我看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吗?”

    “有意思的东西?”,阿飞又抬起头。

    “对!很有意思的东西!呵呵呵!”,韩文笑了,望着门外的阳光,转身离去,远远地留下了一句话:“我会来找你的!很快!”

    房间又陷入了沉寂,阿飞显得有些迟钝,无论任何人,若是过了两个月阿飞那种生活,反应都会变得迟钝的,何况,他每天晚上都被人麻醉。无论任何一种有麻醉催眠的药物,都可令人反应迟钝。

    他以为自己睡得很安心,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真正可以共度一生女人,而实际上,这完全是一厢情愿罢了!

    “呼……”;

    长长的吐息了一口气,阿飞坐起了身体,呆呆的望着桌上的那柄剑,本来明亮的双眸有些暗淡,也有些迟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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