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到底灭口否?(/)

    霍麓展双唇微抿:“如今国泰民安,你怎不盼天下安定,无需征战。”

    “那怎么可能嘛。你又不是不知道罕元如今的态势。”白鹿歌说着,又习惯性地搭住了霍麓展的肩膀。

    “前段时日我才听爹和大哥说起,边城沐柳镇一带出现了不少罕元人。或是售卖货物,或是四处游荡,恐怕没安好心。你们霍家是谋士大家,总不可能连这些都不知道吧?咱们大瀚朝也安定了好些年了,说不定哪日便会打仗,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说到这儿,白鹿歌又赶紧捂了捂嘴:“哦哟,我刚才说的话,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我这算不算是出卖军机啊?”

    霍麓展无奈摇头,抬头望着漫天烟火不说话了。白鹿歌拽了拽他的衣角,又推了推他。但霍麓展都是无动于衷。她便也只能倚在石栏上托腮望天,一个劲儿地哼哼唧唧。

    “今夜这宫宴怎就这般安宁啊。既无可疑之人前来行刺,也未听见殿中有人传唤说有人被毒。你也不跟我说话打发时间,可真真是无聊死了。”

    说着,她又霍然直起身来:“霍三,反正你现在也无事可做,不如跟我四处巡逻巡逻?”

    霍麓展面无表情,但白鹿歌却是不由分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霍麓展不耐地皱起眉,但又拗不过白鹿歌这般热情,只得由了她去。

    两人四下巡视着,周遭倒是一片井然有序,丝毫没有异常。两人走到停放马车的驭车堂,里边儿也是静悄悄一片。车夫们都去后厨房领饭吃了,不在车旁,偶尔只能听见马匹脖子上的铜铃声响。

    绕了一圈,白鹿歌却忽然瞥见有个人正蹲在一驾华贵的马车前鼓捣着什么。

    “喂!什么人在那?”

    那人一惊,赶紧站起身来垂手而立。两人上前去,衬着明亮的廊灯,只见这人一身车夫打扮,脸上唯唯诺诺一副老实人的模样。见了两人的装束,忙不迭地就弯下腰行了个大礼。

    “见过将军,见过大人!小的,小的只是一介车夫,不是刺客啊!”

    白鹿歌轻笑一声:“我又没说你是刺客,你紧张什么?你在这儿做什么呢,宫宴结束还早得很呢,你饭吃完了?”

    “吃完了,吃完了。小的在这儿查看车轱辘,今日走的时候总觉轱辘有些不对劲……”

    霍麓展看了看他畏怯的模样,缓步上前绕着马车打量了一周。这马车上刻着雀翎家纹,显然是安氏的马车。他又蹲下身查看着车轱辘,拽了拽轱辘轴,果真发现这轱辘十分松动。

    他眉心紧蹙,脸上浮起一层复杂之色。

    车夫紧张地抹了把汗:“大人别看了,这修轱辘什么的事都是咱们这些下人的活计。您去弄,可实在是掉了身份啊。”

    “这是安敛父子的马车,来时我见过。”霍麓展面无表情道。“在安氏,若是主人家的马车出了意外,你身为下人会遭何等责罚?”

    白鹿歌道:“安氏向来跋扈无情,要是把马车弄翻了,怕是连命都没了吧。”

    “既如此,又是何人许了你何等好处,让你动安氏的马车?”

    那马夫的面色顿时僵住了,他紧张得头顶直冒虚汗,望着两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鹿歌一把揪住这人的衣领:“律司大人问你话呢,赶紧说!”

    马夫吓得双腿一软,“咚”地一声便跪倒在地。

    “大人饶命,将军饶命啊!小的怎敢动政宗大人的马车啊,小的,小的是在修马车啊……”

    “你若以为,我等身为世家子弟便不知马车构造,可容你胡说,便是大错特错。”

    霍麓展睨着此人道:“这马车已无承重轴,若你在来时已觉不对,入宫这番路程马车早已倾翻。这承重轴用以固定车身和车轮,好马车一般用钢制轴,十分沉重。拆卸手法也颇为复杂,适才我看见,这马车下已有一根代替承重轴的木棍。想必,是你早已准备好的。”

    白鹿歌长长地“啊”了一声,脸上泛起冰冷的笑意来。

    “行啊你,还是早有预谋。今日可算碰着件有意思的事了。说!谁让你弄的,若敢扯谎,我捅瞎你的狗眼!”

    说着,白鹿歌就真是恶狠狠地举起了长枪。那马夫一见青焚枪寒光烁烁的锋芒,浑身便是止不住地颤抖。

    “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我说,是……是白将军,让小的动手的。”

    白鹿歌一愣:“哪个白将军?”

    车夫战战兢兢地指了指白鹿歌胸前的白虎家纹:“白景闫将军……”

    “胡说八道!”白鹿歌怒吼道。“你知道白景闫是谁么,是我爹!他绝不可能做这种阴险无耻之事。你休想在这儿血口喷人,老实交待到底是谁!”

    车夫怕得都要哭出来了:“小的真的没有说谎啊,真的是白将军让小的这么干的……他,他还给了小的一百金,说是事成之后好带妻儿脱身。若不然,便要杀小的全家啊,小的不敢蒙骗将军啊!”

    “你还敢胡说,我看你是找死!”

    白鹿歌怒不可遏,举枪就要刺进这人的眼眶里。但霍麓展思索片刻,却是赶紧伸手将她拦住。

    “做什么,他胆敢出言诋毁我爹,我非得叫他知道好歹不可。”

    “他并未说谎。”搜读电子书sux

    白鹿歌怒目圆瞪:“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真信是我爹干的?”

    “白伯父为人我并非不知。既便白家与安家不睦,但安氏显赫,伯父尚知隐忍谨慎。故而绝不会用此法。想来是有人故意借此事引安白两家矛盾激化。即便不能除掉安敛,也能在追究时,将白家推上风口浪尖。一箭双雕。”

    白鹿歌心底一惊,陡然想起那日在家中后门,听见奕峦君兄妹和父兄的谈话的事。除掉安敛,那酩聊便不用嫁了,再不济,除掉白家也能解一心之恨。

    莫非……

    “怎么了,你怀疑谁?”

    白鹿歌回过神来,张口便要将那日婚宴的事告诉霍麓展。但话到嘴边,她又犹豫着停下来了。

    这事非同小可。说吧,又违反了爹的嘱咐,万一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就不好了。可不说吧,光凭她自己想,又实在得不出个有用的结论。

    思来想去,白鹿歌还是选择了不说。毕竟霍麓展素来不喜与她相处,要是说了,把他也给拽进什么麻烦事里,那她可承受不起。这事,还是找爹和大哥商量比较好。

    她故意道:“我猜,会不会是安敛故意自己害自己,好栽赃我们家。”

    霍麓展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心觉她定是隐瞒了什么。但她不想说,他便也不想多问。

    “不会,安氏素来傲慢自负,若想对付白家,不必这般绕弯子。”

    “可现在马车已经坏了,我可不会修。若是马车真翻了,追查下来,我白家可顶不起这个篓子。这事,还是得要禀告君上才行。”

    可若是禀告,便必定会问起是谁指使。

    白鹿歌摸了摸下巴,看着眼前这个马夫,眸中的微光逐渐冰冷下来。

    “霍三,你回避一下吧。我要杀了他。”

    这语气好似在开玩笑,叫那马夫愣怔原地甚至分辨不出真假。霍麓展脸上有些复杂,不确定地看着白鹿歌。

    “你确定要如此?”

    “那不然呢,若把他押到御前,他要还是说是我爹指使的,那还得了?”

    “将军,将军饶命啊,小的绝不会说的,绝对不会说!”

    白鹿歌撑着膝盖俯下身来:“你叫什么名字?”

    车夫茫然答道:“李三根,小的叫李三根。”

    “家住何处?”

    “北城门口牛角街,正对着烧饼铺那一家……”

    白鹿歌了然地点了点头,遂即直起身来。霍麓展后退两步,转瞬间只见白鹿歌手中长枪一晃!一道锐光闪过,快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待她收手,枪尖只余一点残血滴落在地。

    那马夫还未看清发生了何时,便觉喉口一阵细微的疼痛传来。他只觉喘不上气,憋红了脸。待抬手摸到脖子时,已是满手鲜红,血涌如泉。

    眼前的人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来人。”

    几名护卫快步跑了上来。

    “把尸体处理了,再派几个人去被城门口牛角街,找到对着烧饼铺的李三根家。把那家的人都杀了,动静小些,别叫人察觉。那人家中还有一百金,你们搜出来,自己分了吧。”

    “是!”

    “慢着。”霍麓展愕然。“你已杀此人,何必还要杀他家人?”

    “斩草除根啊,万一他家里的人知道什么呢?”白鹿歌理所当然道。

    “他所言家中有妻儿,你连小孩都不放过?”

    “那只能说他们倒霉了啊。我宗叔家刚添了个小侄女呢,你怎不想想我白家小孩的安危?我说杀就杀,不可留后患。”

    霍麓展凝眉道:“那是人命!”

    “我知道,可我总不能保他人性命,拿我白家人的性命开玩笑吧?若是指使这车夫的人找到了他家人,让他们诬陷我白家,那我们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市井之徒所言,无人会信。你身为大瀚军人,岂能滥杀无辜嗜杀成性?”

    白鹿歌不耐烦道:“你这人怎这么多屁话?见不得杀人就滚回去读你的圣贤书去。这些事情,归我管,与你无关!你们还站着做什么,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那几个护卫不敢多言,赶紧抱拳就要去抬尸体。但霍麓展却厉喝一声,叫他们又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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